“你倒是坦白!”李琞眸色变得深沉,“你年轻气盛,亏吃得还不够,梅安送个女儿来,你当他真想挑女婿呢?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是真心的。”
“你两年前可不是这么跟朕说的!”
严彧摸了摸鼻梁,“我忘了。”
李琞把茶盏往案上一磕,里面的茶水溅出来一片!
高盛连忙躬身施劝:“陛下莫急,有话慢慢说,严将军也是,儿戏不得。”
“不是儿戏!”严彧正色望着陛下,丝毫也未退缩。
“若是朕给她赐婚他人呢?”
李琞话一出口,便见严彧眉头紧了一下。
“陛下可当真?”
“哼!”李琞气得扭头不看他,这混小子真是要气掉他老命!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李琞又把头扭了回来,“西北的事还没说完,你若不回,谁去合适?”
严彧眉头终于舒展了些,重新又给陛下斟茶,堆起个笑脸,恭恭敬敬捧过去。
李琞冷着脸接住。
严彧道:“李牧。”
李琞哼笑一声:“总不会因为长公主替他向朕求过亲吧?”
严彧轻咂一声,拍拍胸口道:“……不至于。”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家里头,可堪用的也只有他一个了。这孩子上进,朕想把他拔出来历练历练,避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让他去西北,由平王带,或可成一代将才!”
李琞默了一会儿,转而又道:“说回来你和文山郡主,你孟浪也得有个分寸,朕眼下不想与梅安起干戈,他是个视亲如命的人,你莫要在那小郡主身上惹事!”
严彧唇角上扬,“陛下放心。”
从谨身殿出来,天禄上前道:“主子,一盏茶前,郡主从柔福宫出来了,这会应该已出宫门,在回府路上了。”
严彧扬眉一笑:“好,走!”
梅府的马车里,梅爻把玩着一只荷包,那是她让杨嬷嬷绣的,群青色柞丝面料上用银丝绣了竹鹤双清,缀了块喜上梅梢的玉佩,底下打了同色穗子,荷包简洁大气,很适合那个人。
荷包已经做好多日,她一直随身带着,只是未有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那家伙当那么多人面买风月本子,加了批注往梅府送,分明是在逗弄她,她堂堂郡主也是要脸面的,这若是收了,便是连个侍卫都敢笑话她了!此等明目张胆的挑衅必定是要踢回去的,可这一来一往,荷包更不知如何送了。
她神思游走间,后知后觉发觉外面突然静了下来,街市的喧嚣不知何时没了,挑侧帘一看,马车已行近城门口,看样子是要出城。
她欠了欠身,打帘想问凤舞,赫然发觉车辕上坐着的
哪里还是那个风流护卫?那人一身鸦青色偏襟直裰披月白外袍,
屈腿坐在车辕上,
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缰绳,身形俊逸,恣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