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把那位灵素谷的医修送走了。
等人走后,青年才微微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然后睁眼问程姣,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一丝丝的凉气:“……阿姣,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医术?”
程姣把手中的书举起来。
“这些医书,不都是家中的库存吗?”
……但哪有人只看书就能学会的!
若是医道如此简单,那那些医修们还苦心孤诣地学个什么劲?
青年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正想多说几句话,倚靠在他肩头的程姝却在此时悠悠转醒,眼神迷茫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又犯病了吗……”
说着,她疲倦地合上眼,浓密的睫毛如蝶一般颤动,眼角似乎沁出一点湿痕。
“二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阿姝。你的病会好的,会好的——”
说着,青年转过头,望向程姣,目光中隐隐流露出哀求之色。
程姣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两个侍女也惊恐地望了彼此一眼,最后以一种十分为难的眼神看向她。
半晌后,空中传来程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走吧,带上姐姐,我们暂且离席。”
程家虽是世家,但在这龙虎云集的仙门大比之中,却不显眼。因此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擂台赛还在持续进行。
接下来就是金丹期修士的对战了——
在防御法阵的加持下,金丹期修士打起来虽然也不算是毁天灭地,但也算是风起云涌、险象环生了。
这里的险象环生指的是场下的观众很容易受伤。
甚至在一些比试开始之前,各宗席位上的法修们还会提前撑起阵法,庇护自己的宗门。
归藏宗这一片的阵法是荀妙菱布的。
于是众人只能看见荀妙菱似乎是一边打哈欠,一边挥手布置了阵法。她虽然也只是金丹期,但众仙门只看见空中一片月华倾泻,随后带着银色流光的银色屏障拔地而起,那屏障上还渗出的隐隐寒气——
其神识之强,其法阵之不可撼动,在阵法的界限稳定下来的瞬间,几乎所有的同阶修士都已经感觉到了,并且为之惊叹。
再之后,无论台上的金丹修士打的有多凶,那阵法都没有动摇分毫。
最凶的一场是由归藏宗无忧峰的姜羡鱼,对战青岚宗悬剑峰的姚相顾——
啊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姚行之了。
姚相顾这个名字是他父母取的,取自“言行相顾”一义。是希望他能一以贯之,慎终犹始。
但他的师尊,君寒衣,却觉得自己这个弟子已经是个十足十的正人君子,有时候却活得过于循规蹈矩,于是给他取了个字叫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