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与戚郁不过是交易一场,等交易结束,钱货两清,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纠葛了。
所以,当未婚妻再次问出他为什么要与戚郁纠缠不断的问题时,江让抿抿唇,犹豫半晌,还是轻声告诉了青年真相。
beta认真的盯着杭柳道:“阿柳,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是骗你的,我爸的病……从来没什么募捐或是好心的友人,戚郁也不是无缘无故帮我的,我与他之间……有一个交易。”
“他需要一个孩子,而我需要钱。”
杭柳咬唇,看着青年的眼慢慢红了,他咬牙嘶声道:“他怎么能那样对你!”
“阿让,”他的语气变得悲哀了起来,眼中的泪剥皮抽筋似地牵连着心碎的眸光,慢慢顺着脸中滑下,青年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不对劲,我们慢慢还他的钱好不好,你、你别再……”
江让平静看向杭柳,他从未如此坦诚过、甚至近乎将自己赤裸地展示在另一个人面前。
他说:“阿柳,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戚家有权有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杭柳一瞬间心乱如麻,真相总是远远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残酷。
青年本以为那位寡夫男主人或许是真心喜欢江让的,可实际上两人的背后却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剥落情爱的躯壳,戚家那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在权势的倾轧之下,又该如何躲避?
“阿柳。”
beta轻柔的嗓音让杭柳缓缓回神,江让抿唇,继续道:“戚先生说过,只要他生下了孩子,我就自由了。”
“可是阿柳,这对你不公平。”
江让垂眼道:“你值得更好的人,所以阿柳,我们还是……”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杭柳低低咳嗽一声,窗外刺眼的灯光照在他微微颤抖的下唇。
他轻声说着,眉梢眼梢往下垂,语气近乎缥缈可悲:“阿让,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无法否定你做的一切,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叔叔离开你。”
“我不在意这一切,我只是觉得疼,觉得心口疼。”
青年的眼神近乎温柔、却又像是刀尖:“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说,扛着所有的事,宁愿被人误会。你总说我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是阿让,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只是你不肯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肯相信。
不肯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
江让轻声叹息,许久,才红着眼眶低声道歉。
那轻轻低低的声音如同掌心扑腾的小飞虫,随着沉甸甸的晚风被一起卷入深夜中,缓缓消失不见。
*
“戚先生,这是您本月进行的第二次人工受孕手术,如果本次依旧失败,您必须得让身体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保证机体状态恢复正常。”
坐在桌案前的男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漂亮的眼眶微微内陷,看上去疲惫而憔悴,联想到刚才医生语焉不详的话意,omega活似不久前才小产了一次似的。
戚郁双手交叉,黑色的长发压在胸前,像是块沉重压抑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