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青年恍惚看见了所谓权力与金钱的具象化。
他舔着干涩的唇、颤着刺痛的眼,只觉得心脏内仿佛钻出了无数的毒蛇,它们绞缠在一起,勒得他近乎窒息,可那窒息中却又滋生出一股病态的欲望。
他想、发了疯的想取代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成为权力的主人。
于是,他越是想,脸上的表情就越是迷幻、温驯、好脾气,令人产生一种,仿佛能够完全将这朵柔软无害的小花掌控在手心的错觉。
谁也不知道,青年虚伪美丽的外皮下,藏着一只散发着阴森毒汁的恶鬼。
人们大约是有所察觉的,但稍有不慎,便会被他美丽的面皮、柔软的语调、温驯的举动迷惑。
或许,最后的结局是可怜的人们被恶鬼夺舍也不一定呢?
*
江让与陆响的感情在第二个月的时候进入一种诡异的升温期。
其实江让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变的,自从在一起后,青年每天雷打不动地替男人带早餐,上课帮着对方做笔记,嘘寒问暖,温柔备至。
陆响并没有谈过恋爱,从前见他那些朋友们谈的时候露出那些蠢样,只觉得可笑又无聊。
但轮到他自己身上了,却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男人一开始以为,被自己用这样的手段压着,江让即便面上驯服,估计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他并不在意,只要青年在他的身边就好。
但对方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江让似乎真的将两人的情况完全代入了情侣模式。
青年出乎意料地细心,他会观察陆响的习惯,提前处理好一切会让洁癖患者感到不适的物品。
同时,他也会恰到好处地与男人分享自己遇到的趣事,若是陆响表现出细微的不耐,他都能立刻察觉到,并停下自己的分享欲。
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江让也没有立刻迫不及待地表现出像别人说的那般的拜金本质,他几乎不会主动提钱,甚至陆响兴起来潮给他打钱,青年也会温和、不着痕迹地推拒。
江让很喜欢一些日常的小饰品,并不昂贵,却很有心意,大多是情侣款的,但他会提前询问陆响的意思。
青年的言辞十分温和平静,并没有因为见识过男人的权势金钱而显得谄媚,他在与陆响的日常相处中表现出了完全平等的尊重。
和这样的人相处其实是很舒服的,甚至,在对方不着痕迹的引导下,陆响做决定前,也会开始耐心询问青年的意见。
譬如青年始终不愿意搬入别墅,偏要蜗居在自己那小破屋子里,陆响说不动,竟也就作罢了。
短短的一个月,两人之间竟然一点矛盾都没有产生过。
陆响不是没问过青年原因,可江让当时告诉他的答案,却令他怔住许久。
身姿欣长的青年当时正埋头做着笔记,闻言,只是浅浅笑了笑。
他上课总是认真极了,从不水课,仿佛每一堂课、每一个知识点对于青年来说都是极为重要人生储备。
一直等到记好了一个大阶段的笔记,江让才微微侧眸,许是上课时间太久,又是连堂,青年腻白精致的眉眼间笼着一层薄纱般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