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食客们纷纷发声。比不上追求性价比的普通民众,以前大家提起宝华楼,知道那是个口味很好的酒楼。现在新闻上这些恩怨情仇被反复炒作,一看原来有那么多名人都喜欢宝华楼。胜华楼的台前老板人品不好,幕后老板是个二奶,那又怎样?他们吃的是菜品又不是人品,人家的厨子是岳宝华亲传,最好的三个徒弟,有两个都在胜华楼,这才是关键。这么一来,胜华楼反而比之前更加热闹了。
岳宝华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出了院,回到了宝华楼。
岳宝华在港岛购置了房产,有两套。他原本打算一套给儿子一家,一套自己以后养老住。平时他还是住在宝华楼,办公室隔壁就是卧室。他平时从早忙到晚,晚市结束后就直接在楼里休息了。
这两天,街坊邻居看到胜华楼天天被电视、报纸批评,可生意却好得恨不得在门口摆桌子。阿旺婶母女拆鱼都来不及,还叫了两个街坊过去帮忙。
街坊们这会儿看到岳宝华回来,都纷纷过来探望。岳宝华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听着大家安慰的话,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真的没事,这次就是跑西北太累了,休息几天,等我家宁宁来了就好了。”
“华叔,宝华楼还开吧?”
有个街坊问道。
岳宝华给大家递烟,让阿松拿了从粤城买的酥糖给大家吃,满脸笑意地说:“开,肯定开。等宁宁来了,宝华楼就交给她管了,我以后啊,就做个甩手掌柜。”
楼家富刚踏进门,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丁胜强说他跟师傅还没完全闹翻,让他过来打听一下师傅的情况,看看宝华楼还开不开。要是宝华楼不打算开了,愿意转让的话,就开个价。
这几天,师兄看到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说没想到被这样骂,生意居然比宝华楼吃出胶布那会儿还要好。
那个女人见越骂生意越好,还私下请了报纸、电视台继续报道。他们俩高兴得不得了,楼家富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再怎么说,师傅真的不算亏待他们。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无所有,什么都不会,是师傅一点一点教他们,让他们学了手艺,在港城站稳脚跟,赚了钱、成了家。师兄却恨不得把师傅往死里整,这让人有些心寒。
不过这几天胜华楼的生意确实好得惊人,丽姐跟师兄说,这些日子他辛苦了,这个月给他多发一个月工钱作为奖金。师兄挖他过去时,本来就给他涨了工钱,再加上这笔奖金,钱确实不少。他出来之前,师兄让他来问问师傅,酒楼还开不开。要是师傅不打算开了,就盘给他。这种话,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能问出口呢?他当场就拒绝了师兄。不过师傅说要交给孙女,这是怎么回事呢?
“交给您孙女?您孙女在西北长大的吧?”
“是啊!志荣带着她在西北长大,志荣的手艺教给她了,她会做菜。”
岳宝华说起孙女,满脸都是骄傲。
有人想要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住了。谁不觉得自家孩子特别好呢?更何况岳宝华的孩子流落在外,如今只剩这唯一的血脉。此时说实话,岂不是要惹岳宝华不高兴?
“师傅,您还好吗?”
楼家富开口问道。
岳宝华侧过头,看到楼家富,声音瞬间冷淡下来:“你怎么来了?”
“师傅,我来看看您。”
楼家富走到他身旁,“检查结果如何?没什么事吧?”
“哼!你是替丁胜强来打探消息的吧?你自己听听,你们胜华楼的大喇叭里喊的什么?岳宝华亲传?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你师傅是不是马上要瘫痪了,好准备摆酒庆祝?放心,华叔我身体硬朗得很!”
宝华楼的会计花姐向前一步,推了楼家富一把。
楼家富脸上露出被冤枉的委屈神色:“花姐,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师傅,我怎么可能盼着师傅身体不好呢?”
“家富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关心师傅的身体。那我问你,那天丁胜强把师傅推倒在地的时候,你在哪儿?但凡你有一丝师徒之情,有一点良心,难道不该立刻扔下炒勺,马上回宝华楼,替师傅撑起这个场子吗?现在却假惺惺地跑来探望师傅。还说不是替丁胜强来打探的,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把我们都当傻子呢,是吧?”
岳宝华的小徒弟张骏明一边推着楼家富,一边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滚出去!”
楼家富心里清楚自己过来肯定会遭埋怨,可没想到大家把所有怨气都撒到他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