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两日,阮蓁是饿得头晕眼花,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再过两日,她便要举械投降了罢?
似乎又天亮了,阮蓁从床榻起身,去至屏风前的案桌用了些水,又脚步发虚地朝架子床走去,躺在床上,省些气力也好。
正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动静,来人还不止一个。
难道是楚洵?
阮蓁眸光一亮,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拍打门框,哑着嗓子道:“表哥。”
“表哥,我在这里。”
哐当一声,木门打开的刹那,阮蓁眸色登时暗淡下去,哑着嗓子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郑氏薄唇一牵,鄙薄地笑了笑,“二小姐这是什么话?我来啊,是为了告诉二小姐一件天大的好事。”
阮蓁扯扯唇,却并不理会,只虚弱地往床榻走去。
然郑氏怎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她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便将阮蓁架在南窗的软榻上坐下,而她也落座其侧,还甚是亲热地捏起阮蓁的手,“二小姐,你别说你爹不疼你,你爹知道你铁了心不嫁给那个瘸子,已经想出应对之策,只是不知,二小姐肯否配合?”
“说罢,又想着怎么害我?”
“二小姐,我和你爹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
说罢,郑氏抬了抬下巴,门外便有丫鬟进屋,手中捧着个盛有琥珀色汤药的天青色汝瓷杯盏。
“这是你爹特意寻来的假死药。”
“只要你一死,谢家因着逼死你,心中有愧,便不会再为难你爹。而你,自然也能摆脱这桩婚事。”
“只是如此一来,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阮家的小姐。”
她死了,一了百了,固然能破了如今的局面。她也不稀罕当什么阮家小姐,姨母那边自会为她安排新身份,比之阮二小姐只高不低。
但怕就怕,不是假死,是真死。
以阮蓁对郑芸的了解,这人真干得出来,听闻前几年,他爹受用过一个同僚赠与的侍妾,结果才不到半年,那侍妾便一尸两命地被抬出去。
说是小产血崩,但阮蓁却不信,听下人说,那个妾室身子骨好得很。
阮蓁接过那杯盏,凑在鼻尖轻嗅,在郑氏期待的目光下,她将杯沿缓缓靠近唇边,就当郑氏松一口气,就当所有人皆以为她要饮下那杯药汁时,她突然站起身,将那些琥珀色药汁泼向郑氏的口鼻。
几乎是同时,那郑氏便从软榻上弹了起来,“水,快拿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