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回忆起今日群青看他的双眸,她的脸,不知为何,竟让他看出几分肖似的神韵,牵动了深埋心底的心魔。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不该信任青娘子?”
李玹对床边侍候的寿喜道。
寿喜担忧地替他吹着药:“不过任命一个女官而已,殿下已是太子,想做什么都可以。总是若思虑过重,这身子便好不了!殿下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李玹点了点头,阖上眼,无头无尾地说:“便当本宫是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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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沧被安置在宫城内的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邸,环境清幽,适宜养病。
因他腿上生疮,群青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进了阁子内,关上门后,群沧忽然将手臂从群青手中慢慢地抽出来,脸上安静的表情也全然褪去,麻木中浸透了悲意。
群青一怔,站在一旁,无措地望着他。
“孩子,你不必说。”
两行泪从群沧眼中接连滚下,“我早就知道,她没了。”
“每年入秋,青青都会给我送一套冬衣,便是在前年,突然断了。”
群沧道,“隔了几个月,狱卒又送来了冬衣,我拿在手中摸了摸,便知晓了。”
“她没有你这么细致的针脚,那时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为何,群青也流下泪来:“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会帮你,自有我的道理。”
群沧抹了抹面上的泪,颤抖着手,自袖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群青。
便是在被带进东宫的路上,与一群宫女擦肩而过,一名宫女趁机递在他手上的。
群青看了一眼便知,纸条是陆华亭安排的。
“你们查叙州之案,查出玉沸丹,我便知你们是良士。”
群沧道,
“当年我不惜身死,向陛下进言,便是因陆家将北戎的祸患带回了楚国,可未想到这么多年,祸患还在南方蔓延。陆长史应承要帮我翻案,我家小已荡然无存,岂有不帮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