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然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没有抬头。
“陆辞秋信里说她要去办点私事,两三年内不会回到锦城,你若是想她了可以书信联系。我有陆辞秋的通讯地址,你想不想知道?”
提到通讯地址时,楚凝萱嗤笑一声,真是个乡巴佬,现在人手一个手机,沟通就一个电话的事情,谁还用老土的书信联系?
楚凝萱眼里的讽刺赤裸裸的,却忽略了陆悠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
她姐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在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她已经从帝大研究生毕业,并以全科第一的成绩公费读博,常年跟着导师出国做研究。
要不是后来爷爷身体恶化,她姐根本不会中途休学。
用她姐的话来说,功名利禄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她和爷爷重要。
也不知道她姐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以至于连联系方式她都要那么隐晦。
陆悠然食指敲了敲栏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然然若你今天不同意,回头,我就将那信件毁了。”见陆悠然没反应,楚凝萱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陆悠然转过头,轻飘飘看了楚凝萱一眼,也就楚父楚母那对眼瞎的夫妻,才会把品行如此恶劣的人,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
“你毁了那信回头拿什么威胁我?”
“你……”楚凝萱脸色变了又变,起身逼近陆悠然:“识相的话把曲谱乖乖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了。”
陆悠然笑了一下,把手机倒扣在石桌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
楚凝萱瞳孔一缩,刚想说什么,一股力道拽着她,重重朝着湖面跌入。
突兀地惊叫声划破浓稠的夜幕,很快又被冰冷的湖水淹没。
……
陆悠然今晚心情痛快极了,她湿哒哒从水里爬出来,看着死狗一样趴在岸边的楚凝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早说不就完事还非得泡水里,你说是不是在自找苦吃?”
“陆悠然!”楚凝萱赤目欲裂,红着眼睛吼道:“你怎么敢的?谁给你的胆?你这么对我,爸妈不会放过你。”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刚刚陆悠扯着她的头发就往水里按。
“偷了属于我的人生,还恬不知耻抢我曲谱?楚凝萱你又是怎么敢的呢?”陆悠然蹲在楚凝萱跟前,抬手捏住她下颌:“我不想要的东西你抢了便抢了,可我在乎的你碰一下试试?”
“你……”楚凝萱眼神一沉,就听陆悠然又道:“我姐给我的信件你也敢藏?楚凝萱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可偏偏是这种温柔的口吻,一下让楚凝萱白了脸。
此时此刻她突然生出一种错觉,陆悠然是真的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