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顾家亲戚齐聚一堂,年长的追忆往昔,年幼的说着逗趣的话,一群人说说笑笑,气氛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是谁把话题引到顾之恒身上,顾老爷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之恒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吧?要我说也该进公司历练,实践出真知,书本学的再多,也比不上上手练练。”
“三叔公有所不知,之恒在锦城上学,眼下读高三,正是课业繁重的时候。”
说话的是站在顾老爷子身侧的貌美妇人,三十来岁左右,珠圆玉润,标准的鹅蛋脸,笑起来温婉大气,偏偏生了双机敏的狐狸眼,和善中透着锋芒。
洛云舒是洛家三女儿,原与林家长子林川青梅竹马,两人都到谈婚论嫁地步,谁知男方在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
洛家父母也是狠人,想着哥哥去世了,就想把女儿嫁给弟弟。
林川在世时与那私生子弟弟势同水火,洛父洛母举动无异于把洛云舒架到火上烤。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不知怎的,洛云舒突然搭上顾溪亭,次年就生下顾寒笙。
虽说两人没领证没办婚礼,但顾溪亭身边这些年也没有其他女人,在外人眼里,洛云舒理所当然成了顾家女主人。
三叔公瞥了洛舒一眼,“锦城那个小破地方,能学到什么东西?溪亭怎么也不拦着点,以后财团可是要交他之恒里,若是没有些真本事,集团将来发展可就堪忧了。”
提起不成器的孙子,顾老爷子眉头紧锁:“就他那混不吝的性子,可不指望他学本事,回头别给我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
顾老爷子没什么情绪回了一句,明眼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偏偏三叔公倚老卖老,非但没止住话头,还越说越带劲:“要我说溪亭就是太宠孩子,什么都纵着他,才会这么无法无天。哎,眼下都快到饭点了,他怎么不下来见人?难不成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
洛云舒嘴角牵起,笑着打圆场道:“三叔公说笑了,之恒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还在锦城没回来。”
在锦城还没回来?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都说顾家这位行事无所顾忌,随心所欲,今儿一瞧比传言更甚。
顾老爷子是谁?
跺跺脚影响全国经济的大佬,总统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老爷子七十岁寿辰,嫡亲孙子居然不来?
匪夷所思。
他是怎么敢的?
洛云舒方才的话看似替顾之恒解围,实则是把火烧得更旺了。
果然,三叔公当即变了脸色,他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阴翳蒙蒙的眼睛染上怒气:“胡闹,不像话。明天奕程七十岁寿辰,我八十来岁的老头子都从国外赶回来,他这嫡亲的孙子就算学业再忙,也得腾出时间回来敬孝老人。明儿头碗茶可是要之恒敬,要是他不回来,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随着三叔公这话落下,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紧绷,众多视线在三叔公和顾老爷身上来回转,谁都知道那混世魔王是顾溪亭的逆鳞,旁人若是敢说他一句不好,顾溪亭能立马和人翻脸。
“三叔提那个混账玩意做什么,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还缺他一碗茶?”顾老爷臭着一张脸,眼神中透着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