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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灭世（第2页）

街道上翻倒燃烧的汽车，其金属外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成一片马赛克色块。一些区域的地面变成劣质的3D贴图，不断重复着完全相同的裂痕和瓦砾图案。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烧焦、数据过载的焦糊味以及浓烈的血腥气。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幸存者”。一些在废墟中哀嚎奔跑的人，他们的身体边缘呈现出不稳定的闪烁锯齿状轮廓，动作偶尔会出现明显的卡顿和瞬移，如同低帧率的劣质游戏角色。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痛苦，但这份真实，却建立在一个虚假崩塌的舞台上。

“这是……地球onlion？”杜仲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胡玖的强大感知力瞬间扫描了这片区域，然后点了点头“是半数据化，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正常世界，是一个覆盖在废墟之上的全息投影，是那个苍白大脑用它的力量构建出来的半虚拟半现实，现在苍白大脑死了，世界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杜仲的瞳孔扫过眼前这片正在崩溃的一切，“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竟然是废墟？！”

胡玖道：“准确的说，更像是末日过后的废土。”

“末日？”杜仲眉头一挑，他现在对这个词特别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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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灾难席卷了这个世界，普通民众是这场崩塌中最茫然最无助的羔羊。上一秒还在为停电和网络中断而抱怨，下一秒就看到天空裂开流淌着代码的口子，身边的人身体闪烁卡顿，脚下的地面变成重复的贴图。

巨大的认知冲击让许多人直接精神崩溃，呆立原地发出无意义的呓语。更多的人则在恐慌中盲目奔逃，有人冲进闪烁着乱码的建筑入口，瞬间被扭曲的空间吞噬；有人试图驾驶着时隐时现的汽车逃离，却一头撞上像素化的空气墙，车毁人亡。

哭喊、尖叫、祈祷声在废墟间回荡，汇成绝望的交响。

残存的玩家沦为灾难中挣扎的困兽。少数幸运儿在力量失控的反噬中幸存下来，但也虚弱不堪。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消散，或者变得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反噬。

公会组织彻底瓦解，曾经的同伴在绝望中互相猜忌，抢夺所剩无几的物资或看起来还能用的道具。

有人试图利用残存的空间能力逃离，却发现空间结构脆弱得如同布满裂痕的玻璃，强行穿梭的下场往往是被空间乱流撕碎。

官方的指挥系统、通讯网络、甚至武器系统逐渐瘫痪。残存的军队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混乱。指挥官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404NOTFOUND”或蓝屏死机，徒劳地对着失去信号的通讯器嘶吼。士兵们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武器时而消失时而重现，士气彻底崩溃。

崩塌在加速。天空的裂痕如同扩散的蛛网，更多巨大的“ERROR”字符和意义不明的数据包从裂缝中砸落，在地面引发爆炸或留下持续灼烧的代码区域。

像素化的区块如同瘟疫般在城市中蔓延，所过之处，物质的存在形式被扭曲同化。一座座数据化的大楼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从底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成飘散的数字光点，露出下方被掩盖了不知多久的、真正的末日废墟——那是核爆后的玻璃化地面、被畸形藤蔓缠绕的腐朽骨架、深不见底的裂谷……

胡玖站在残骸之巅，冷漠地俯瞰着下方正在加速崩溃世界。杜仲站在他身后，脸上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记录着这世界崩溃的每一个细节，如同在观察一场盛大的实验终局。

“按照这种崩塌速度，预计在3。7个标准日后，这个半数据化的虚拟世界将彻底分解，重新变回现实废墟。”杜仲说道。

胡玖问：“有看出来这个世界是什么类型的末日吗？”

杜仲摇头：“只看到了核弹洗地的痕迹，不过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物理天灾，一定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这点胡玖倒是认同，那颗苍白大脑的存在，就像是这个世界毁灭之后，仅存的强者用另类的方式复活了这个世界，将原本的生命全部化为数据。

胡玖眼底映照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太慢了。”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既然要毁灭，不如让它……更绚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