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对白玉宫的往事记忆全无,毕竟他曾经是一枚果实,真正成为人也只有短短的十六年,而在被皮长戈带回昆仑山后,白玉宫所有的神侍业已离开,只能在貔貅的转述中,大致得知曾经的辉煌与每位神侍的性格,饶是如此,他还常常把人搞混,对不上号。
“瑶姬和青鸾,是西王母座下的两位大神侍。”潮生说,“瑶姬是灵芝所化,青鸾是一只鸟儿。瑶姬很早就下山了,她早在西王母离开神州以后,就不再待在白玉宫中了。”
项弦:“西王母又去了何方?”
“仙域。”潮生解释道,“长戈说,众仙神各有其域,也被称作‘天外天’。神州大地从某个时间点起,天地间的神明就纷纷离开,在天外天开拓了自己的小世界。”
项弦点了点头,也许这是神明们彼此的约定,也许经历了某场大战,但那个时代距离当下实在太久远了,甚至没有文字记载。
“青鸾呢?”萧琨问。
“跟着西王母走啦。”潮生答道,“咱们回去做什么?可以买糖油果子吃吗?”
“什么也不做。”项弦说,“到处看看,稍后再吃,大早上吃这个太撑了。”
他们又进了成都城内,在弥漫的雾气中转过小巷,回到青羊宫后,项弦在墙下等了片刻,阿黄拍打翅膀飞来。
“今早她得到你们离开的消息,就进了地宫内,”阿黄说,“外头全是弟子把守着。”
这是萧琨第一次听到阿黄开口。
“嘘。”项弦提前堵住了萧琨的疑问,说,“阿黄一直会说话,只是不喜欢闲聊,它外表冷酷无情,内心则热情如火……”
阿黄:“项弦,不要编排我!给我闭嘴!”
“走,咱们进去。”项弦轻身一跃,翻过青羊宫后院的高墙,萧琨则拉着潮生,翻了过去。
“当心她的法宝。”萧琨低声提醒道。
“你直到现在还不曾朝我解释,”项弦沿着墙下快步行走,问,“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看出她心内有邪气的……我是半点也没发现。”
萧琨:“你判断魔,全倚仗你师父的铃铛,作为驱魔司副使,感应太迟钝了。”
项弦:“是是是,你最敏锐。”
“有人来了!”潮生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局面显得相当地紧张刺激,青羊宫内明显加强了防备,大门紧闭,四处都是巡逻的弟子。
阁楼外不起眼的地宫入口前,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萧琨:“善于红指使你我前去收伏花妖时,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极有可能,她就是花蕊夫人口中的‘弟子’。一个连师父都能加害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项弦:“这话明显是事后诸葛亮,未见着花蕊夫人时,你又知道她是……”
潮生:“啊,有人过来了!”
一名弟子朝他们藏身的石头走来,像是想坐下休息,石后的项弦轻巧伸手,扳了他一个趔趄,扼住
了他的咽喉,锁死后看着萧琨,意思是:怎么办?
萧琨单膝跪地,稍凑近少许,双目在雾气中焕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那弟子满脸尽是惊恐之色,萧琨小声道:“善于红鬼鬼祟祟,躲在地宫里做什么?”
与此同时,青羊宫深处地宫内。
四面俱张挂着经文,圆形的地宫中央,铺上了镇妖幡,花蕊夫人被放出红布,于地宫内现身,却被诸多经文释放出的金色锁链重重锁住。
善于红右手持一拐,左手持天珠,面朝花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