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位神使身负使命下凡?具体过程,老身并不清楚。总之,她在圣地中住了下来,与妖王朝云作伴,度过多年岁月,大致就到此为止了,这信件已残破不堪,弟子们仍在解阅。”
“交给我们罢。”项弦说。
善于红答道:“拿去无妨,项副使还需在成都盘桓多少时日?”
项弦:“天魔转生之劫临近,我们得尽快动身了。”
善于红并未再挽留,项弦以眼神示意萧琨该走了,三人穿过浓雾,回到青羊宫正殿。
潮生:“我觉得……”
“嘘。”萧琨与项弦同时示意他不要说话。
潮生识趣噤声。
一名弟子上前,以木盘奉上小小的红色布包,项弦看了萧琨一眼,萧琨将布包收走。
“师尊问,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那弟子说,“是否需要座驾,抑或出蜀文书等?”
“不必了。”项弦说,“过了今夜,我们就得启程回汴京。”
离开后,三人又往城中客栈投宿。
“今天在青羊宫中,你想说什么?”项弦问潮生。
潮生:“忘了。”
萧琨席地而坐,伏案拼凑红布包中的碎片,那是一张很久以前的破纸,其中字迹已近乎模糊难辨,林林总总上千碎片,要拼出一幅古卷,当真是精细活儿。
项弦与潮生在旁看着。到得入夜用过晚饭后,潮生最先撑不住去睡了,萧琨说:“换你,我已拼出一半了。”
“我不会弄这些,”项弦理直气壮地说,“做不来。”
萧琨:“那我也不拼了,谁愿意拼谁拼。”
项弦:“好好,我尽量。”他只得接手。至翌日鸡叫时分,驱魔司正副使通力合作,总算将那碎片全部拼出,糊在纸上。
项弦已困得和衣而卧,睡着了。
“咦?”潮生的声音道,“我看到‘瑶姬’二字了。”
“这是瑶姬写给成都驱魔司使的一封信。”萧琨的声音解释道,“这位司使比善于红、葛亮更早,唤长平子,想必是青羊宫主事。”
项弦打了个呵欠,清醒过来,萧琨念道:“自余来到巫山,已有七十五载,朝云被魔种日夜折磨,性情大变,借我仙力,兴许能暂且将其封印,不令魔种再行转生,祸害人间……
“……但朝云始终不愿如此解决,以余之所能,仅竭力助他稳住魔种,奈何神州大地戾气日渐浓重,不知封印将在何日失效,恐怕重蹈明德之乱。不久前,故人前来,提及为朝云取走……”
后面的字迹已彻底缺失,无从猜测。
“没懂。”潮生听得满头雾水。
“我也没怎么明白。”萧琨大致猜到瑶姬之意是朝司使长平子求助,却看不出她的主要目的,问,“明德之乱又是什么?”
项弦倒是大致知道一些往事,说:“明德,是蜀帝孟知祥的年号,距今大约一百九十年。明德年间,天下大乱,那会儿太祖尚未一统中原,杀戮四起,制造了不少戾气。当时巫山圣地里的妖怪全跑出来了,想攻占中原,但被驱魔师们联手阻止,赶回了巫山中。”
萧琨当即懂了,说:“瑶姬眼看妖王朝云被魔种影响,担忧妖与人的战乱再起,于是修书送予成都驱魔司,请求帮助,是这样?”
项弦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根据倏忽的预言‘巴蛇失其魔种’,瑶姬的担忧被解决了?魔种被转移走,圣地里的妖怪也不会再被朝云驱使,前来攻打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