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问:“可是见过以后,你为什么不将他们放回去呢?”
花蕊夫人:“是我执念太深,妖力强盛,与我相好过后,他们俱需时日恢复,如今都关在后山的厢房内。”
萧琨淡淡道:“但你终究害了人,害人就是害人,再多的借口也没有用。将责任推给你的小弟们更是无谓。”
“我知道。”花蕊夫人说,“从我动念开始,就已入了魔障。昔年我的小徒弟长衾,还时时觊觎我带到凡间的长生之力。”
“啊?”潮生说,“你还收了徒弟?”
“我破了师门的戒,既爱上人间男子,又私自收了徒。”花蕊夫人说,“数年前,她还来山中探望过我,兴许玛尼堆中,就是她动的手脚,在其中注入了魔气。这些玛尼堆乃是我思念陛下,亲手垒就,在每一个月圆之夜,我的执念不得排解,寄托其中,于是魔气附着于我的执念之上,侵袭遍布全身,待我有所察觉,已深陷其中。”
突然间,项弦与萧琨仿佛心有灵犀,对视一眼,想到某种可能。
“如今魔气受你们驱逐,”花蕊夫人说,“我终于有了片刻清醒,回顾我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我……我……”
潮生叹了口气,说:“你后悔吗?”
花蕊夫人看着潮生,说:“少主,您为什么下凡?”
潮生没有回答,只注视花蕊夫人双目。
“我不后悔。”花蕊夫人得不到回答,又缓缓道,“世人都道我一心只为孟昶而活,唯独我心中知道,不是这样的。白玉宫很好,很美,置身其中,时光不过是神侍们闲谈中的只言片语,但果真走进红尘时,才知凡间的喜怒哀乐……否则瑶姬又怎么会一去不回呢?”
潮生神色黯然。
萧琨沉吟片刻,转身离开,项弦问:“你去哪儿?”
“看看被关的人。”萧琨答道,“一起来?”
妖怪们都逃光了,项弦朝阿黄小声说了句话,让它守在平台上,倒不担心潮生,与萧琨绕过高崖上的歪斜木屋,寻找关押男人们的地方。
“怎么解决?”萧琨问。
项弦说:“收了她再说,花妖虽罪不至死,却也作了恶,否则你怎么朝山下人交代?”
萧琨:“你觉得她话中提及的徒弟是谁?”
项弦眉头微皱,与萧琨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找到花蕊夫人所述之处,推开木门,光芒投入,内里尽是些青年男子,难以置信地朝他们望来。
个个脸色苍白,眼窝凹陷带着黑眼圈,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项弦无言以对。
萧琨:“你差点也变成这模样。”
“我是天生纯阳之体,”项弦礼貌地说,“阳气多得用不完。来,各位哥哥弟弟,好日子结束了,该回家了!”
然而看这群花蕊夫人的后宫男宠,似乎逃出生天时,不知为何又有点惆怅。
“潮生?”项弦说。
潮生坐在平台中央,牵着花蕊夫人的手,朝他们望来。
“了结我罢,”花蕊夫人低声道,“将我的叶子带回白玉宫,供奉在句芒大人的根前。我已再无念想。”
()潮生:“可以么?”
“不。”萧琨与项弦回来时(bud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