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苏玉稀里糊涂地被他喊住,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他一眼,直到一粒雨滴打在脸上,凉得她瞳孔一紧,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做梦。
她在暗里看着他,好一会儿,嘴角勾出一点浅浅的笑容:“我以为是你忘了我。”
凄冷的夜风将她轻颤的声线吹得动人。
在风里,一缕发丝被扬到了眉心,苏玉眨了眨眼,细声说:“谢琢,好久不见。”
的确,高中一个班级五十多个同学,过去六年,有一些她已经叫不上名字了。
没有交集的那种,尤其很多人已经大变样。
而像谢琢这样交集浅浅的,她会有所迟疑,也是正常。
不过,他这类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的人,大概从没有被人无视过吧,所以才有这样惊讶的一面。
好久没有出声念出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吊桥效应的反常反应也随之而逐渐平复了。
谢琢站在坡路上方的位置看着她。
他肤色冷白,眼波浅浅,精致五官在夜的氛围里显得清朗俊逸。
背对一盏灰白的灯,有银杏的叶在下落。
“好久不见,”谢琢轻轻点头,回应着她,“六七年了?”
“七年。”
苏玉喃喃。
谢琢在她斩钉截铁的答案里沉默了片刻。
苏玉站在那里回眸,眼神常有着游离世外的懵懂,穿着一眼让他觉得干干净净的白色。
苏玉背了一个运动背包,用来装装备的,包显得比人还沉重、壮实。
尽然身体瘦小,但她挺直了腰背站在那,坚毅而顽强,好像瘦弱的肩膀能抗住很多很多的东西。
这一幕,让谢琢想起某一年的冬天,她站在他家的门外,打电话小心翼翼地喊他名字,问他:我可以见到你吗?
她始终用那样柔软,却有温度的眼睛看着他。
几秒后,想起什么,他转移话题说:“前面封路走不了,一会儿要下雨,去哪儿我送你?”
苏玉看了看他说走不了的路,没怀疑什么,因为她刚才确实听见有器械工作的声音,她转而又看向谢琢,指指他手里的板子:“可是,你不是打算去滑雪吗?”
他稍作静默,说:“刚发现有个装备没拿,改天。”
谢琢说完,就转了身,两秒后,苏玉安静地跟上。
“那就谢谢你啦。”
她没有推辞。
谢琢摸到兜里的车钥匙,用余光看到她笑意盈盈的脸:“客气。”
苏玉坐进副驾的时候,把那个很沉的运动背包放到自己的腿上,谢琢注意到她座位的狭促:“放后面吧,压着腿不疼吗。”
他还没发动车,见状,顺手把买的矿泉水放在了卡槽里,又一把提过苏玉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