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朝着躲起来偷偷哭的盛栖洲伸出手,盛栖洲也朝他伸出手,在宫人和五皇子的手下保护了他。
可后来……盛栖洲哄着他上了床,将他当做个小玩意,总是招他逗他。
他生着闷气,气着气着,居然给自己气醒了。
迷糊睁开眼时,盛溪亭还有些发愣,没太反应过来。
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耳边传来翻书的声音,他虚弱地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桌案前坐着道人影,灯光勾勒出道极为俊秀的轮廓,听到动静,偏了下头:“醒了?”
盛溪亭认出了他,惊讶地睁大了眼,嗓音哑得厉害:“谢……公子?我怎么……这是哪儿?”
谢元提看他逐渐恢复了点血色,淡淡道:“这是我在京郊的别院,你已经睡了三日了。”
盛溪亭平时哑不作声,但头脑灵活,稍微转了几下,恍惚明白:“是……二殿下求谢公子救了我吗?”
谢元提点头:“盛栖洲天天找我撒疯,不过我没告诉他你在哪儿,借着出来散心的由头把你带出了京。要不要见他,你自行决定。”
盛溪亭拥着被子慢慢坐起来,蜷成一小团,手指无意识绕在一起,小声道:“多谢……我不是很想见他。”
谢元提早就料到了,颔首道:“桌上的包袱里有金银细软和伪造的路引,想去哪儿,自行决定。”
他说了两次“自行决定”,盛溪亭活到现在,从未有过自行决定什么的权力,眼眶顿时有些发热,想起身感谢谢元提:“谢公子,多谢……”
谢元提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语气平静:“不必,我救你,是因为二殿下拿出了足够的条件。”
盛溪亭愣了下,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和颤抖:“什么条件?”
生怕谢元提是要他自尽,以命换命似的。
谢元提无声笑了一下,不动声色抿了口茶:“他今日就会向陛下自请离京就藩,以后不会再踏足京城。”
“……那,他母妃呢?”
“兰妃不知情。”谢元提对盛溪亭还算耐心,逐个解答,“她待在莲心庵里也不错。”
外界的消息不会传
(buduxs)?()到莲心庵,
兰妃待在里面吃斋念佛,
或许能消除执念,也或许能抱着万一哪日盛栖洲夺下皇位,将她迎回宫中,为郑家翻案的念头,直到老去。
无论是对兰妃,还是对本就无心追逐皇位的盛栖洲,抑或早就想要离开宫廷获得自由的盛溪亭而言,这都是个不错的结局。
盛溪亭呆呆地“喔”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重复了一声“多谢”。
之前马球赛,冯灼言被盛溪亭那一队的人故意打下马,盛溪亭内疚了好久,每天偷偷给冯灼言送药,谢元提对他印象不错,便又多问了一句:“想知道盛栖洲的封号和封地吗?”
盛溪亭摇头:“不想。”
他皱了下鼻子:“我想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