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漫无目的地狂奔,谢明乔的发型乱了,衣服沾了灰,掌心也出了汗,秦恪也没好到哪里去,衬衣领子被汗水沾湿,眼镜上沾满了白茫茫的水汽。
两人脱力地倚靠在门后,大声喘气,看了眼对方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现在楼底下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秦恪的声音闷在口罩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说起这件事,谢明乔的笑声突兀地停了,拉起秦恪的胳膊,离开门边,找了张四条腿齐全的桌子,把人按上去,挽起他的袖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刚才他已经通过工作群得知,行凶的是一个他的极端粉丝,说是爱得深沉,无法接受谢明乔的新恋情传闻,特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赶来,要和他同归于尽。
被保安按倒在地的时候,此人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次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是真的,这次真的不一样…”
可见病得不轻。
从秦恪的角度,只能看见谢明乔头顶的发旋,但心还是软地化成了水,“都和你说了没事,只是划破了衣服而已。”
谢明乔不信他的供词,坚持亲自检查了一遍,秦恪的皮肤上确实没有伤口,只是外套被挑开了个大洞。
“怎么没通知一声就来了?”
谢明乔悬着的心放下了,没好气地丢开秦恪的手,开始秋后算账,“现场那么多保安,你冲上来做什么?要是真的捅到哪里,你要我怎么办?”
想起刚才的情况,谢明乔一阵后怕,越说心火越旺,揪起秦恪的工牌,开始找茬,“还有你这不三不四的工牌,哪儿来的?”
“朋友借的。”
秦恪心虚,讪讪地解释,“别弄坏了,还要还的。”
谢明乔不满地扔下工牌,又摘下秦恪的眼镜,打量了一眼,嫌弃地抛在了地上。
谢明乔气头上,攻击性正强,秦恪不和他硬碰硬,往后仰了仰身体,上半身陷进了废弃的幕布里,眼睁睁看着谢明乔摘下他的口罩,然后是鸭舌帽。
直到秦恪整张脸完整地露了出来,谢明乔薅了薅他被帽子压塌的头发,总算瞧着顺眼了些,俯身靠近秦恪。
“你要来找我,和Zoey说一声就可以。”
谢明乔眯起眼,上下打量他,“打扮成这样混进来,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秦恪当然不敢告诉谢明乔,他今天来这里,纯属一时冲动,一下飞机就知道自己冒失了。
剧组人多眼杂,现场媒体那么多,又是在外地,他原打算远远看他一眼就走,并不打算在谢明乔面前露面。
“我现在是周刊记者。”
秦恪屏住呼吸,避开洒落在唇间的温热鼻息,“当然是真诚地想要采访你,你先退开点,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别毛手毛脚的。”
“哦?破例接受你的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