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是你呀,我之前听这个小混账提过。”
杨承宣的母亲是大学教授,性格和她的长相截然相反,热情可爱,活泼开朗,还带了点长期被“爱”滋养出来的纯真。
她很喜欢儿子的这个朋友,拉着秦恪聊了好一会儿,还给他展示起这次旅途的照片。
不远处的圆桌前,谢明乔托腮,听叶筝说话,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侧过脸,看见秦恪还在和杨母聊天,杨承宣端了盅刚上桌的汤,往秦恪手边摆。
早在秦恪和她打招呼的时候,谢明乔就注意到了,在长辈面前,他完全不是平日里脾气差不耐烦的模样,坐姿端正,客气礼貌,有问必答,非常乖巧。
秦恪对来自父母家庭的温暖,一直藏着一份渴望,谢明乔知道。他想象中母亲的模样,应该就是杨承宣妈妈这样的。
杨母聊到兴头上,还要拉老公过来和秦恪唠嗑两句,当儿子的看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他母亲,“妈,差不多点得了,秦恪还在吃饭呢。”
“好好好,瞧我,一高兴就没分寸。”
杨母有点不好意思,一会儿功夫,连昵称都叫上了,“恪,等我回去了来家里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别和那个杨承宣一样,整天吊儿郎当不着调…”
“行了行了,挂了,拜拜,”杨承宣生怕他妈嘴上没把门,破坏他形象,忙不迭挂断视频,放下手机,无奈地和秦恪道歉,“我妈这人就这样,别介意。”
“没关系,阿姨很可爱。”
秦恪夹起凉了的螃蟹继续啃,脸上笑容未散,语气不像在客套。
见电话挂断,同桌有人打趣道,“不得了,已经快进到见家长了。”
杨承宣暗恋秦恪,已经暗得全公司都知道了,今天叶筝把杨承宣和秦恪凑在一起,也是想撮合他俩。
刚才这一幕,不少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出言调侃,小厅里的焦点,暂时转移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下次我们再坐在一起,是不是就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随一千!”
杨承宣连忙出来否认,说只是同事,难得表现出窘迫,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来劲,七嘴八舌调侃他,恨不得就地领证,当晚送进洞房。
白启文喝多酒,见隔壁桌热闹,也出来裹乱,摇摇晃晃站起身,叮叮叮,用筷子敲响酒杯,把全场目光都吸引到他这里。
“大家,这关系到小秦的终身大事,我们说了都不算,但现场有一个人最有发言权。”
白启文卖了个烂关子,看向坐在他身边的谢明乔,“谢老师,作为秦恪最好的朋友,你来评价一下,你觉得Adam怎么样,够不够格给小秦当男朋友?”
秦恪脸皮厚如城墙,这种程度的调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随便应付几句,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就过去了,当是娱乐同事。
刚才无论别人怎么揶揄他,秦恪都无所谓,但扯到谢明乔,他就坐不住了。
秦恪赶紧起身,按住白启文的肩膀,把他压回椅子上,“哎哎哎,老板你喝多糊涂了,赶紧快坐下别丢人现眼…”
“如果秦恪喜欢。”
谢明乔突然开口,转过身,面向不远处的杨承宣,笑意在水晶灯的照耀下,若有似无,“这次我会祝福他。”
今天谢明乔跟着秦恪一起来叶筝的生日宴,确实是带着既不光明也不磊落的目的。但就在某个平平无奇的瞬间,那些翻涌的嫉妒、不甘,都被他亲手推翻,心底残存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