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他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和当年那个摄影机下念台词紧张得磕磕绊绊,要他一句一句教的少年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可温雪满惊诧地发现,他竟然能看出来游野是不是在生气。
七年过去了,他本以为游野变了很多——确实也变了很多,长高长壮了,相貌和气质都更成熟了,性格也沉稳了不少,但底色还是那个游野,他所熟悉的游野。
……唔,温雪满想,原来我的记忆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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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浓稠得似一块抹不开的墨,游野在地上辗转反侧,毫无困意。
他听着隔壁床上均匀且颇具节奏感的呼噜声,面色阴沉,郁羿这小子怎么敢说他不打呼的?
三个小时前,温雪满问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大家从各个卧室的衣柜里翻出来两床,正好够用,一床垫一床盖。
就是最后在小卧室打地铺的人成了游野,温雪满则睡了沙发床。
又一阵响亮的呼噜声,游野猛得坐了起来,睡不着,杂念太多,去卫生间洗把脸淘淘脑子。
游野用手机自带手电筒打着微弱的光,在房子里游荡。
二楼明明有卫生间,但不知不觉他的脚就踩在楼梯了,木板咔吱作响。
节目组晚上不拍摄,室内摄像头一过十二点也全部关闭,所以游野不担心有人发现他大晚上不睡觉乱走动。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严,月光偷跑进来,照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
游野的目光瞬间凝固。
艹,温雪满人呢,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哪儿去了?
他大跨步朝窗边走去,很快,透过玻璃看见院子里亮起的微弱星火。
……
温雪满身穿单薄的睡衣,倚墙,遥望残月,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他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就睡不着了。
梦里是十七岁青涩的游野。
第一次见面,他一眼就知道游野是个叛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