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扶住桌角,站稳了,才转过身。
他比穆安白高出半个头,需要低着头看穆安白,轮廓分明的英武的面庞呈现出一股平静。
他不想穆安白说出不该说的话。人在伤害他人的时候,尽管当时会爽快,但总有可能在日后的某天为先前的言语而难受。
言语是武器。
话出口就像开枪,子弹射穿别人,手也会被震得发麻乃至受伤。
江明觉得穆安白挺好的,学习认真刻苦,也长得可爱。但如果话出口,穆安白在他心里就不是那样的好了。
再说了,他本来就要走,何必让别人和自己都不愉快呢。
江明是合格的粉刷匠,他粉饰太平。
在穆安白眼里,这样的粉饰太平,就是让他闭嘴,剥夺他说话自由的意思。
他呼吸很重,像竭尽全力炸毛的攻击性的动物,瞪着江明。
“因为我是Beta,不配和你说话了?”他冷笑,咬住后排牙齿,“真了不起。”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江明郑重说,“我的意思是,你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我们再说——好不好?我们是朋友啊,能坐下来好好沟通的。”
他摊着双手,掌心对着穆安白。
人想要显示无害,就会像这样让他人看见自己不带任何武器的手。
江明的手掌有不少茧子,但掌心到指腹都隔着皮透出一股肉粉色,充满血气的健康体魄。
穆安白不眨眼睛,秀气的脸浮现出一种咬牙切齿的狰狞神态,但似乎因为江明的话稍微冷静了些许。
但其实开弓没有回头箭。
行为也是一种言语,就像穆安白还没说什么,江明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江明放轻语气,“A的气味很难闻是不?我去洗澡。”
他说着,绕开穆安白,往阳台走去。
这个举动刺激到了穆安白,他敏感的神经一下就认定——江明嫌恶他,进而自己更嫌恶江明。
“不许去!”
穆安白尖叫:“我就要说!!”
下一秒,他猛地扑过去,双手抱住江明的腰,竭尽全力将人拖回书桌旁。
穆安白把江明逼在了桌子和衣柜的夹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