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皱起眉头。
他在想李承影刚才的问题。
是了,在李尚书印象里,小乔也是国色天香的姿容,可进府到现在,自己缘何就一点违和感和诧异都未有,仿佛理所当然。今夜若不是出了事,他还想不起李承影这里有个小乔。
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李尚书脸色变幻:“此物不祥,要烧了,我来处置,你就不必管了,切记不得胡乱往外说!”
阿谨连连点头,她恐惧无比,哪里还敢逢人便说。
“奴晓得的!”
……
马车在深夜的青石板辘辘作响。
原本还算平坦的路,在七年前那场震惊天下的动乱之后,叛军和朝廷兵马来来去去,几度易主,公卿骨都被踏碎,更不必说这些青石板。
上面曾流了许多血,又被大雨冲刷干净,只留下碎裂颠簸的路。
也正因为这里几年间死过太多的人,在朝廷重新班师回来之后,流言就开始悄悄传开,说的是长安城怨气冲天,那些在安史之乱中死去的冤魂心有不甘,四处杀人找替身,又说前阵子那两桩找不到凶手的灭门案,其实就是这些冤魂化作厉鬼所为。
侍童李德在外面赶车,李承影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只要了李德,不让李尚书喊太多人跟着,李德年纪虽小,赶车技术却是一流,他很放心。
中途遇见宵禁巡防的军士,李德出示了尚书府的令牌,又塞了点银子,很快就被放行,一路畅通无阻。
快到慈恩寺时,马车忽然停下,毫无征兆,马也未发出嘶鸣警告。
外头静悄悄的,甚至连李德都没吱声。
李承影睁开眼,强忍胸口疼痛掀开车帘。
李德的身体歪过来。
李承影伸手探息,还活着,看似睡着了。
外头有股古怪的淡淡香味。
像麝香,但没有那么浓,他也有点昏昏欲睡,但手心立时灼烫,好似给他警告。
李承影又清醒过来。
一声细细的猫叫从前方响起。
黑猫从拐角一瘸一拐出来,绿色眼珠盯着李承影,好像在嘲笑他自投罗网。
李承影下车,被寒风一激,又咳嗽起来。
“你很有胆量,竟还敢孤身出门。”
黑猫阴恻恻道,声线嘶哑诡异,它刚被李承影打伤,本来已经逃走,但见他出门,又不甘心,一路跟上来想寻机报复。
“你为何选了李家栖身?”
李承影没有避开它的注视,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