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先找找朱鹮。”
血海不再,朱鹮却不见踪迹,两人搜寻半天未果,谢长安本想像先前一样留下符信,但略一思忖,却拿出墨城送的素魄,以此为标记,留在原地。
白序面露古怪:“这样的法宝,你拿来当标记,不带走?”
谢长安:“是法宝,也是能传递我们行踪的信物。”
神兵遗策里的剑现在既能取出,她也就多一件傍身的武器,素魄自可留下,墨城那边也无法得知他们行踪全貌,算是一个小小的反击。
白序何等聪明,立马听明白了,不再出声。
他先前说的那一缕气息就在不远处,血海褪去之后留下一片荒原,零落分布一些枯木,枝桠佝偻,像断骨穿云,又像绳结筋腱。
唯独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棵枯木,矮小异常,孤零零伫立在众枯木外围,乍看更像一根树枝插在半软不硬的地面。
气息就是从它身上而来。
白序闭目掐诀,探了几次都未果。
“不行,气息似乎在枯木身上,又似乎在树根地下,外层还有禁制,我目前修为有限,无法探出结果,你来试试。”
谢长安自忖比白序也没强多少,白序眼光见识一流,困于目前这具鲤鱼化形的仙体,暂时还无法突破,而她虽然境界有成,比起先前的戒真上仙,同样是米粒之光与皓月的天壤之别。
但对方既然如此说了,她还是捏了个法诀,将一缕灵气送过去。
下一刻,枯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春,不仅长出嫩芽细叶,还茁壮成长,不过几息工夫,就已经长到一丈来高,树荫葳蕤,与旁边枯木荒原形成鲜明对比。
谢长安有些错愕。
白序叹道:“果然,我的修为还差一线。”
谢长安:“不,方才我有种莫名的感觉。”
那一缕灵气入树体,树体成长之余又将气息反馈回来,她竟觉得有些熟悉亲切,熟悉得就像这棵树上的禁制本来就是她布下的一般。
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描绘,白序也没追问,他顺着谢长安的视线往树冠望去,却见树叶间金光点点,似藏着什么东西。
“去看看。”谢长安道,当先飞身掠向树冠。
她站上最高的树枝之后,面露惊异:“你来看。”
“搭把手,这禁制我上不来。”
白序无奈,他自舍得一身剐变成鲤鱼精之后,虽见到从前未曾想象的仙界景象,却也因此处处受到掣肘,体味到在人间都未曾体验过的憋屈之感。
要知道他当年在凡间入道,一路过关斩将,南岳洞天除了一个云极,自还有无数的老家伙和数不清的天之骄子后起之秀,而他却能凌驾在这些人之上,必然心志谋断乃至修为实力都是其中佼佼者,当日他与树上这人在长安城斗法厮杀得天昏地暗,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结果临了临了,两人都换了个壳子,物非人非,他居然连上个树,还得对方搭把手才能上去。
但白序毕竟是枭雄人物,当断则断,这无奈屈辱的感觉一闪而过,当谢长安朝他伸出素白柔荑时,他也能面不改色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