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色母球被一杆击中,嗖地撞向台上的彩球,又啪得炸开时,江荻就知道这人并不是在装。
他是真会。
陆是闻换了个位置,再次俯身弯腰,手掌顺势放在球案上,整个身体拉出一道漂亮有力的线条。
江荻的目光不由落在他分开的五指间,陆是闻掌心微拱,拇指抬起贴向食指关节,做出一个标准的手架姿势。
他的手指似乎比普通人更长,作为支点时,指节也比平时更加分明。
江荻不知为何就想起那天他用这只手揉虎哥肚皮的样子。
江荻揣在兜里的手默默收拢又放松,在心里跟陆是闻比了比大小。
在此之前,江荻一直认为台球就是种流氓运动,毕竟平时在台球厅遇到的都是些叼烟泡妹子的精神小伙。
平生还是第一次觉得它贵气。
又是接连几个球被击打入袋,清脆有力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房间里。
当最后一枚“黑八”进洞,陆是闻将腰直起,偏头往江荻这边看。
江荻忙把视线收了回去。
陆是闻的姿势一点也不花里胡哨,不像其他人一会儿踮脚尖一会儿上球桌,比起打球更像演杂技。
陆是闻把球杆立在一边,静了几秒:
“装到了么。”
江荻没想到他会开玩笑,愣了一下后哧地笑出声。
很短促,接着像意识到自己人设崩了,又迅速把脸绷回去,略一点头:“还行。”
“你要不要试试。”
江荻其实是想试的,刚看到陆是闻一通solo,心里难免发痒,不羡慕是假。
他倚墙立起,边朝球桌走边冲陆是闻伸手。
陆是闻用下巴指指杆架:“换一根。”说着替江荻另选了一支球杆。
江荻一看不乐意了。
凭什么自己这根比陆是闻那根短?
嫌他矮?!
陆是闻:“这支杆头更好打。”
江荻:“……”
算你小子会说话。
江荻握杆来到桌边,拿起一旁的巧粉摩擦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