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沈榆白流畅道:“2089年3月24日相识、2092年7月15日结婚、2097年见面。”
方斌眉头飞快地蹙了下,继续标注:
——常识错误(家庭原因?),时间锚点,记忆作伪不真实。
沈榆白很有眼力见,看他记完,又继续道:“见面那天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部分,守在门口的陈四七都忍不住看过来。
沈榆白又喝了口茶,看着茶杯里自己晃荡的倒影,思绪逐渐回到两年前。
他和赵羿约好了线下见面,但结婚后因为各种原因,两人聊天不多,赵羿也没提过同居的事。
所有有关未来的美好畅享,基本在结婚前后完成。
所以他很忐忑。
他担心男朋友对他有所隐瞒,骗他,网上说得好听,和他搞纯爱,现实里孩子满地爬。
如果开门看到的是和谐快乐的一家三四五六口……
沈榆白用力攥拳,把那些不好的想法赶走,鼓起勇气敲门。
没人应声。
他莫名松了口气,下坠的心情好了一半,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用最原始的方法探听里面的声音。
他听到了吸满了油的海绵用手攥捏挤压的轻微嘎吱声。
不。
沈榆白又想到一个更贴切的比喻。
更像哥哥舔他时的声音。
黏腻,湿漉漉的。
老小区的安全设施实在不怎么样,沈榆白后退两步,蓄力,踹。
不过三下,门板轰然飞开,粉尘四散。
看到眼前的景象,沈榆白轻轻“啊”了一声。
墙壁、顶棚、地面,尽数覆盖着腻粉的肉质苔藓,无数形态狰狞的触手虬结缠,它们缓慢地蠕动、摩擦,发出湿腻的奇怪声响。
肉壁褶皱间藏着一只只光秃秃眼睛,在沈榆白闯进来的瞬间转动,冷冰冰的视线钉在他的身上。
而这一切都不及眼前的茧震撼。
粗壮触手与肉筋紧密缠绕,包裹着厚重浑浊的烂粉色胶质巨球。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被裹在其中,蜷曲着,像婴儿在母亲的子宫。
噗通、噗通——
在隐约的搏动中,沈榆白猛地冲进房间,掏出匕首一刀扎进肉球,整个房间剧烈震颤,高亢到人耳无法捕捉到尖叫荡开,沈榆白被冲击得留下鼻血,他忍着胸口和大脑几近炸裂的痛,一刀一刀,持续不断地往里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