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个成年人了。”沈榆白把用过的餐巾往他身上随便一丢,“这种事也要人教吗?”
“不是请教,是暗示。陪我去换衣服好不好?”
“不好。”
普林斯想去拉沈榆白的手,被沈榆白不着痕迹地躲过,冷淡道:“我还有事,普林斯,让人送我回去。”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面对当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新一任帮派老大,沈榆白拒绝得很果断,好像根本没把眼前这人放在眼里,又或者他底牌够多,无所畏惧。
——并非如此。
沈榆白只是单纯没招了。
丈夫苏醒后,原本居住在这个小镇的居民陆陆续续地搬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城镇重建,一切如常。
唯一不太正常的是民风。
沈榆白一上街就会被陌生人亲。
沈榆白一上街就会被很多、很多、很多陌生人亲。
买菜,形形色色的人挤挤挨挨地围过来,脸上没有表情,动作统一僵硬,像是未安装情绪模板的劣质机器,固执地执行单一指令。
他们应该智商不高,沈榆白随便做点什么就能把他们糊弄过去,生活也能勉强维持下去。
后来这些人慢慢消失,新出现的居民不会再做这么冒昧的举动。
但随着时间推移,好转没多久的情况就越发恶劣,尤其是这个月。
沈榆白接触过的,包括邻居、顾客和朋友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变得很有攻击性。
他们会在丈夫出门晚归的每一天,以各种理由靠近他,勾引他,甚至强制他。
晾在阳台的贴身衣物总是不翼而飞;半夜床底窸窸窣窣,低头一看竟然藏了两三个人;出门必备防身道具以免被迷晕拖走……
被他爆头并处理掉的上一任黑狼帮头领,并不是沈榆白在这个小镇动手弄死的第一个人。
沈榆白的愿望很简单。
他要和丈夫甜甜蜜蜜白头偕老。
等积蓄再多一些,或许可以领养一个小孩子。
他和丈夫的人生中可以有挫折,比如可以被治愈的病痛、努努力就可以偿还的贷款、并不影响夫妻感情的小打小闹。
但绝对不包括出轨和背叛。
任何扰乱他日常生活的事情都是不该发生的,需要修正、整改。
普林斯没开口的这七八秒,沈榆白已经在考虑要用什么办法不留痕迹地处理他了。
“别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普林斯突然笑起来,起身后低头亲昵地在沈榆白的侧脸吻了一吻,有些委屈道:
“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也许用错了方法,你会原谅我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