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靠近键盘,他想回复X点什么。
我。。。。。。家里有点事,今天不打卡了。或者。。。。。。我飞青城了,我妈在这边生病住院了。
算了,一个网友而已,他又何必和X讲这些。
疲惫感潮水般将他淹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温瑜最终没有回复,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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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床很硬,病房里混杂着的药水味与腐朽气息在鼻尖徘徊停留。
朱虹说得没错,他确实睡不着。
睡不着,也不敢翻身,怕把妈妈吵醒。
一旁朱虹的呼吸起伏平稳,是此刻唯一的安慰。
季温瑜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在毫无安全感的环境中放松下来。
睡不着,心脏一下下用力敲击着胸腔,黑暗的周遭反而更加让人心烦意乱。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静止躺在原地,直到推车声伴随着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10床病人,吊水了。”护士按亮妈妈病床床头的射灯。
男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留置针还算给面子,虽然扎进去的过程不顺利,但好歹是进去了,没用重新换。
“行了,接着睡吧。”护士关掉刺眼的灯光,“大概一个半小时吧,一会儿到点我过来,家属也可以看着点。”
“好的好的。”季温瑜赶忙应道。
朱虹发着低烧,除去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外,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季温瑜抹黑躺回了折叠床上,依旧还是无法入睡。半梦半醒等护士来摘掉空了的吊瓶后,这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困倦,疲惫,焦虑,紧张。
在医院待了两天,朱虹的低烧还是反反复复。吸着氧血氧饱和度上来了一些,但头晕恶心、咳嗽这些症状却并没有缓解多少。
连着陪了两夜,季温瑜也有点撑不住了。吊针都是到后半夜,早上不到六点同房间的病友就陆陆续续起床。病房里夜里休息不好,白天要跑来跑去做检查、取报告、找医生,同样也一刻不得闲。
即便是有时间,他也要抽空写要交给陈望的作业。代码写得乱七八糟,每隔几行就要报错,他越是焦急烦躁,越是不知道该怎么改,越是改不好,越是焦灼不安。
要不就和教授说一下,拖一拖ddl?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和陈望接触,不知道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距离冬令营报名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季温瑜担心一旦对方因为这个拒绝了,他来不及再去准备另外一套研究计划找下一个套瓷的对象。况且他在认真研究了生物交叉方向之后,真的想要去做这方面的研究,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周日的夜里,依旧是等凌晨的第三瓶吊水。
左右也睡不着,季温瑜索性直接把椅子搬去走廊,等朱虹打完吊瓶再睡。
坐在走廊中央空无一人的护士台,他给笔记本插上充电线。没有wifi,只能连热点。五道题的模型,他两个完成得还行,另外两个歪七扭八,最后一个代码跑出来的结果明显不对,他改了一点就开始报错,不知道还要debug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