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安静的,再无其他人的隔间,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计儒衍的姿态很是漫不经心,他转头看向元堇,他的脸上依旧是轻佻的浅淡的笑意,好像刚刚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想他刚刚的举动或多或少吓到了元堇,此刻元堇像是某种炸毛的小动物,有着面对比自己强大猎食者本能的警惕。
元堇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又看计儒衍,声音有些紧绷:“你想坐牢吗?”
计儒衍回答:“我已经在坐牢了。”
他也跟着看了眼地上的alpha,像是好心又像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提议对元堇道:“这么缺alpha怎么不再来找我,我比他更能满足你。”
他的语气明明没有太多起伏,却显得很是轻慢,让人感受到一种羞辱的色彩。
元堇彻底冷下脸来,“或许我该送你一个字。”
“滚。”他说。
生气了,计儒衍想,嘴唇都咬红了。
被彻底惹恼的元堇,黑色的眼睛格外的亮,身体都绷紧了,嘴唇越发显得红润。在这满是白色空间里,没再有恶心的其他人,他的色彩如此鲜明,几乎刺目。
元堇没再管地上褐色眼睛的alpha,今天的标记被彻底打断,还非常不幸的遇到了计儒衍,或许他真不该在下雨天出行。
他来到这小小隔间出口,微微抬起头看着计儒衍墨蓝色的眼睛,“让开。”
计儒衍没有让开,他单手插着兜,垂眸看着元堇,那小小的明亮的黑色瞳仁里面有他的倒影。他的眼睛里都是他,即使是因为怒火,这也让他感受到奇异的愉悦,远比他刚刚踹开门时候的心情好上许多许多。
计儒衍问:“易感期还有几天?”
“和你无关。”
“你的眼光太差,我以为你至少会换个更年轻的alpha。”
“我的眼光的确很差,否则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元堇立刻说道,他的语气冷漠而坚定,“你还不如他,至少他不会突然犯病。”
这一瞬间,元堇似乎看到计儒衍那墨蓝色的眼睛涌动着什么,但是只有短短的一秒。元堇并不在乎,他不懂计儒衍,也不想懂。
计儒衍轻轻地笑:“你不是第一个说我有病的人。”
他突然分出心神想起那个在他易感期骂他的贝利塔,他看向元堇,奇异的是他骂他时候,他并不生气,也不想做什么,或者有一些暴力的心思,可是那是对地上那个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alpha。
。。。。。。不,他想做什么,但他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就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踹开门,要把元堇拉到自己怀里。他只是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直到此刻,他才分出心神对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丝疑惑,就像他看到他背影就追出来的疑惑。
元堇深吸一口气,试图在他们之间找回一点体面和理智:“计儒衍,你是不是因为我提出分手很生气?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要怎样,你才能放我走?”
他的语速很快,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显然急于摆脱他。他的唇珠有些肿胀,太红,红到像口齿间含了一颗樱桃。
在这白炽的灯光下,那肿胀的唇,水润而嫣红,又像熟透的苹果,挂在树枝上,颤动着,诱惑人类采撷。在这一瞬间,计儒衍突然恍悟自己此刻是想做什么。
这时候,很多东西远去了,白的的灯光,无关的人,明亮的阴暗的色彩都不如那一点点红更能占据他的眼球。之前吞下的两颗抑制剂含片在他体内发挥着作用,他的血液被压制,又沸腾着。
他的本能在此刻盖住他的疑惑,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