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不敢去细想,脚步越发急促,几乎是在这山林间奔跑起来。
路并不好走,江喻几次踉跄着差点跌倒,还要顾着反复拨打急救电话,忙音和他匆匆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密林里交错。
踩着一片杂草从两颗树之间狂奔跑过时,江喻的脸被从旁斜生出来的细小枝条狠狠划过,刺痛感袭来,他嘶的吸了口凉气,脚步未停,跑得更急。
几滴浓稠的血液飞溅落入干枯的杂草,在焦黄的草堆里红得刺眼,像点缀在芒果沙冰上的樱桃,小巧鲜红,色泽诱人。
“你流血了。”
忽地,有道低沉的人声从他身后传来,声音很近,似乎就在他身后。
江喻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的同时,那个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血会刺激到她,你最好不要再跑了。”
他彻底转过头,看清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人,穿着一身白衣,表情温和,就蹲在刚刚江喻受伤的地方,修长宽大的手正捻着干枯杂草上江喻的血。
那点殷红落在了他的指尖,被他揉搓划开,指尖细细的捻,像是在检查,又像是在感受。
而那个人蹲着,自下而上的看着江喻,和江喻对视,温和无害一般。
可江喻看到他的瞬间,却心神俱震,整个人汗毛倒竖。
对方穿着在山林里这么明显颜色的衣服,自己却从头到尾没看到他。
他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这么近的距离,他一点脚步声也没听到。
对方哪怕是蹲着的姿势,也能看出大概很高挑,宽阔的脊背,和曲起时也显得修长的腿都论证这一点。
许是看出了江喻眼神里的警惕,那个人站起来,个子如江喻所想的一样,很高大。
对方开口道:“吓到你了?”
“抱歉,”他摊开手示意自己的无害,“我是接了委托来这里处理雇主的麻烦事的。”
“比如你现在遇到的,消失的路和哭泣的女人。”
江喻怔了怔,几个词在他嘴边来回切换,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你是。。。”
道士?和尚?神婆?神棍?
对方却误以为他在问名字,朝江喻伸出手,介绍起了自己,“仇无咎,我的名字。”
他伸出的手,手掌宽大,指节明显,手指也很长,有种刀锋般的锐利之感,指尖上还沾着江喻的血。
这些种种,都冲淡了他脸上的温和。
见江喻盯着他的手指看,仇无咎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包裹着手指慢条斯理的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