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要进去的脚一顿,从旁走进了屋。
“哟。”
“瞧瞧,老幺要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就是了,淋得这么湿,要是妈看到了,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
像是关怀的话,却因为阴阳怪气的语气而多了几分讥讽似的,听着不怎么舒服。
江喻看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对方,“妈不会看到的,我这就去换衣服。”
“你们烧完纸了吗,哥。”
江一帆被他那双眼睛一看,一股古怪的凉气冲脚底板上涌,不自在又压不住气,不耐烦的道:“烧完了,要等某个人回来一起烧,等到下辈子都不一定能等得到。”
江喻点点头,像是听不出对方意有所指的话,“那我换完衣服就去烧。”
他从中间的门穿过去,还能听见身后江一帆压根没收敛声音的不满,“一个病秧子,摆脸色给谁看。”
甚至抬高了一声,“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风呼呼的往门里灌,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木门被风吹得猛烈的撞击关上,江一帆被吓了一跳,搓了搓发冷的手臂,跟着江喻去了。
。。。。。。
江喻换了身衣服,在雨停后踩着杂草丛生的路往山上走,后山上立着两座新坟,江喻跪在那里,许久才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爸,妈。”
父母新丧,兄弟不睦,身影单薄的少年跪在这里,可怜,真是可怜。
风忽地一下吹刮起来,穿过周围的树,树梢上的叶子沙沙的摇动,像古怪而快意的笑声。
江喻没感觉到身边的不对,沉默的烧着纸,大张大张的黄纸下去升腾而起的火焰飘着黑色的烟,熏得人眼睛生疼。
跟着他来的江一帆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现在跪在这里装孝子?你是什么玩意。”
“心脏有病就早点死,死了我们把你埋在爸妈旁边,你直接去下面尽孝,成全你的孝心行不行?”
啪嗒。
风吹落树上的雨滴,落在江喻的眼下,又顺着下颌滑落,掉入火焰里顷刻间蒸发不见,细微的动静如同落进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引起了无声炸响。
风猛然变得强烈,地上的铁盆被吹翻倒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火焰不受控的斜翻,直直的朝着江一帆扑去!
江一帆表情惊骇,惊得如猴子般窜起,逃命般跳到旁边去,可那火焰怪得很,邪风一阵阵的,吹得火焰竟然也掉转了方向!
江一帆还想退,火舌却忽地升腾卷起,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点燃,霎时,凄厉的惨叫声从人形的火苗里响起,充满了痛苦哀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