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热恋期送给玲奈的礼物,寓意他们的爱情像是鹤与龟那样长久——不过现在的他恐怕都已经忘记了。
他这动静就算是成年人也得被闹醒了,好在婴儿床上的一岁半宝宝情绪相当稳定,就算被吵醒也没有哭泣,只是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歪头看着旁边那有一点点眼熟的男人,眨了眨眼:“pa……爸、爸?”
加茂清志满意地笑了——很好,他的孩子并没有因为这两个月的离别而忘记他。
“哎!”他回应,低头在旁边找了找,想要拿点玩具逗一逗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感官都迟钝了不少,那烦人的歌谣还在干扰着他的思绪,让本就不甚清醒的他更加烦躁。
他揉了揉额角,暂时没去捡地上那些玩具,而是顺着声音找到了床角的收音机。
他探过身准备关掉它,带动着摇床微微倾斜,本就已经滑到护栏边缘的玉簪终于从缝隙中脱出——
“啪!”
[在黎明前的黑夜里,鹤与龟滑倒了……]
雕刻着鹤与龟的玉簪从仙鹤修长的脖颈中断开。
头脑混沌的男人没有关注这点小事,当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
倒是床上的孩童第一时间看了过去,下意识咧开嘴。
男人终于关掉了收音机,在它放完最后一句话之后。
[……正后方是谁呢?]
——“妈、妈!”
沉重的劈砍声响起,猩红喷涌而出。
孩童拍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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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血珠落在孩童天真无邪的脸庞上,落入那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漂亮红眸中。
他迟疑地收起笑容,低头看着滚到他手边、睁着眼睛的“爸爸”,伸手摸了摸。
和皮球……不一样。
他又抬起手,盯着自己手上红红的液体。铁锈般的腥气萦绕在他鼻尖,或许大多数人嗅到都会生理性反胃,偏偏他却能毫无障碍地接受。
这个年龄的孩子完全意识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像他在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父亲身后举起斧头时依然会笑着呼唤对方一样,此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感到惧怕。
就是溅入眼睛里的东西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揉了揉眼睛,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沾
(buduxs)?()了血,
越揉越难受。“爸爸”变成皮球没有吓哭他,
自己揉眼睛倒是揉出了眼泪。
他瘪了瘪嘴,仰起小脑袋试图寻找最亲近的母亲求安慰,然而母亲却并未理会他,只一味捧着“爸爸”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真讨厌呢,家族也好,兄长也好,为什么总是要阻碍我们呢?他们绊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