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囡虽然努力直视单轻火的眼睛,以示不心虚,但单轻火还是轻易看出来她在说谎。
为什么呢,她父亲的身份不能说吗?单轻火不解。
实际上纪囡不想让他知道的却是,师父每每提及她的生身父亲都是——那个短命的粗汉,那个憨货,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糙人。
那个狗都不要的丑八怪,只有你娘迷了心窍,才嫁给他。
跟着他就死了吧。
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你娘死了!你爹也死了!
没有人要的小贱人!
滚远些!
再在我眼前晃,杀了你!
藤条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师父抽得狠了,好几次她发了好几日的高烧。
待烧退了,师父又骂:小贱人命真硬,你爹娘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呢?纪囡想,大概本能里还是有求生欲。
好几次,剑尖对着自己的心脏,下不去手。
但这些都没必要跟单轻火说。
他是个挺好的人,他会因为听到她挨打挨骂而变得不高兴起来。
没必要,没必要。大家萍水相逢,寻欢一场,到了叶城就分道扬镳。
她要去找霍青山。
两人用完午饭,马也歇够了,拉回来准备上路。
纪囡拉缰绳准备上马,单轻火忽然问:“你师父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哈?”
“我看你剑法,很像一位归隐已久的江湖前辈,那位前辈……听说他生得十分好看,当年是江湖第一美男子。”
纪囡想了想,问:“怎么算好看呢?”
啊?这怎么定义呢?单轻火搓了搓下巴,说:“一个人的相貌你一看就觉得很舒服很开心,总想多看几眼,那就是好看了。”
纪囡问:“我好看吗?”
单轻火含情脉脉:“当然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再没人比你更好看啦。”
纪囡点点头,又问:“那你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