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多看了许群玉一眼,等看清了他的脸,目光就移不开了。大概是她的视线太直白,许群玉朝她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去观里躲雨。
方杳点了点头。
等雨停了,准备离开明虚观的时候,她问许群玉:“你们当道士的能结婚吗?”
许群玉一怔,笑着回答:“可以。”
方杳并不热衷于与人交际,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是怎么有勇气问出那句话的。也许是她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生活,太过孤独。也许是那天的雨太大,淋得她头脑昏胀。
也可能是许群玉长得太好看了。
许群玉不仅长得好,结婚后还会照顾人,虽然口袋里没钱,工资也低得可怜,但她自己挣得多,也不介意那三瓜俩枣。过日子这种事嘛,最重要是知足。
不过从前几个月开始,他变得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了,又说不上来。许群玉平常还是那么温柔体贴,但在某些个瞬间里,她觉得许群玉看她的眼神很沉、很冷。
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
她不确定,心里很不安。
但方杳就很快没有时间多想,备课、上课、改作业,还得抽空看学生跑课间操,等歇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
手机里堆着许多未读消息,都来自许群玉。
他把项链的订单、款式设计等等都发过来,扫描件,上头的日期都在一个月前。方杳翻到最后一张图,看到价格立刻惊了。许群玉解释,买项链的钱是他这年在观里摆摊画符攒下的钱。
买项链的证据充分,许群玉总不可能凭空变出这些东西来。
方杳终于回了消息:“可昨晚你的眼神不对。”
“你看错了。”那边秒回,“你那时候还没睡醒,房间又没开灯,哪里看得清?”
方杳眉头皱起。
难不成是真看错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许群玉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轻声细语地将昨天的事情好好解释了一番,又问她早餐吃得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
关心完了,他忽然放低声音,“昨晚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好。”
方杳也没睡好。
她在这一堆证据里挑不出错误,眉头终于一松,“好吧,我信你。但以后给我买项链就直说,结婚快三年了,惊不惊喜的不重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边的声音也带了笑意,“好,都听你的。”
挂掉电话,这事情解释开了,方杳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是误会就好,两人彼此知冷知热的,她打心底希望和他好好过日子。
昨晚被吓得狠了,没听许群玉的解释,还踢了他几脚。这晚洗过澡出来,方杳见许群玉靠在床头看书,掀开被子主动躺进了他怀里。
夫妻过日子就是这样,吵吵闹闹解决完矛盾,夜里拢起被子躺一块儿,一天天就这么过下去。
“今天被扣工资了。”
方杳把学生逃校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头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