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意被熟悉的气味包围,那一瞬间,种种委屈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眶开始泛红。她生怕被司景辰看见,借力起身,实则把眼泪全糊在他名贵的西装上。
她推开他,说:“我能站起来,不用你扶。”
然而他的胸腔灼热而有力,她推了一把没有推动,反而腰肢上多了一只宽厚的手掌,低沉的嗓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晚意,你喝醉了。”
乔晚意说:“我没有,我还能走,你放开我。”
司景辰还真的放开了她。
乔晚意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真的能走,佯作若无其事地说:“刚刚多谢司先生扶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她强忍着眩晕。
这一刻,她感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给我忍着!死也要自己离开这里!
然而,身体的机能终究没抵抗住酒精的入侵。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步,可能有十几步吧,双脚沉得像是灌了铅似的,令她寸步难行。
她刻意不去留意身后的动静,只觉此时此刻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最终,在脑子迟钝地思考着迈左脚还是迈右脚的时候,一个踉跄,彻底在地毯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她整个人扑倒在地毯上,手掌和耳朵蹭过粗糙的绒面,火辣辣地疼。
锆石耳环不堪重负,右耳的镶嵌口忽然崩开,一粒小小的锆石从金属托座掉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前。
那一瞬间,她只觉自己刻意维持的尊严,彻底崩塌。
她的体面,她的自尊心,在这些人面前,脆弱得如同她八十六块的锆石耳环。
一双淡薄的眼出现在她的视线上方。
“能站起来吗?”
她没吭声,企图在地上用手肘撑起身体来,可是双手却像是不受控制那般,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放弃了,可仍旧倔强地不说话。
眼角挂着一抹晶莹,红唇紧紧地抿着。
司景辰凝望着眼前的乔晚意。
他心底隐隐有一丝不悦。
他并不喜欢过于不听话的人。
他对乔晚意一直很满意。
她漂亮、听话、乖巧、懂事、还满心满眼都是他。
而此时的乔晚意,巴掌大的小脸不复往日的明艳,妆容糊透,眼圈下是灰黑色的痕迹,鼻翼两旁也脱了妆,额头也不知蹭到了什么,此时此刻的她像是一只脏兮兮却又倔强到极致的流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