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且面无表情的在心中腹诽了一串,抿了抿唇,干巴巴道:“水管也不是你挖爆的。”
裴顷宇看着很无辜的笑了笑,可能还读懂了他委婉语气中“是有点烦”的潜在台词。
吴且站起来进浴室,准备洗澡,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他听见门外的人似乎是叹息似的感慨了一句:“我也很困扰啊。”
他回过头,裴顷宇也微笑着望着他:“辛苦你忍耐一下。”
“?”
有片刻的失神,好像一切情绪都被这双眼睛洞察,吸收……方才噩梦中那种被什么东西缠上,黏腻阴湿的束缚感再次涌上心头,胸口窒息。
应该是错觉。
自从拔草之后,就开始觉得面前的人面热心冷,心口不一,说什么、做什么好像总有另一层意思,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他挖好的坑。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吴且没有再跟他就“是否打扰”这个问题探讨下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可他没否认。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这个想法钻入吴且的脑海中。
——没否认是他故意弄坏的水管。
脑海中的声音嗡嗡的,但吴且觉得这个猜想又有些过分的离谱,对于裴顷宇来说简直含有诽谤式污蔑,毫无根据也没有动机……
拧开花洒,热水倾斜而下,黑发Beta将这个猜想从脑袋中驱逐出去。
……
吴且冲完凉出来,裴顷宇已经不在房间。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才感觉到和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人住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有多不方便……他必须要在水汽蒸腾的浴室里换好衣服再出来,身上的水也是胡乱擦干的,外加干衣服沾了水汽,身上总有一种好像洗澡都白洗了一样的黏腻。
早上的空气不错。
吴且站在庭院里吹了会儿风晾干身上的水汽,回屋慢吞吞穿袜子的时候,低头脖
子碰到了卫衣的衣领,
有一种奇怪的痛痒,
他“嘶”了声,挠了挠,临走前绕进浴室照镜子看了眼。
脖子的左右各有一抹红色的痕迹。
左边的很痒。
右边的有点痛。
“……”
鬼知道这种天山里还会有毒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