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蒋芸脚步快了,回头她得跟铁牛说说。
“欸老汤媳妇儿。”
有人喊蒋芸,蒋芸反应了下寻声望过去,是老赵家糖油饼的大娘,这家店牌子挂着老赵,实际上现在做买卖是老赵的大儿子,小儿子在城外置田盖屋,大儿子接管了铺子。
奉元
城做买卖的商户都是如此,
老大接手生意买卖,
早早给小的、女郎哥儿积攒些家业、嫁妆,待老两口干不动了,多是跟着老大过日子。
或是有能耐有本事的,就另寻一处坊间租个铺子,让小儿子也能落下。
不过大多数都是去城外置田屋,做买卖是商贾,算不得多高身份,尤其是他们这些做吃食的小本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没大商贾那般穿金戴玉富贵,有些老人有远望,想子孙后代别都是商籍,士农工商,农人户籍好。
“赵家大娘,什么事?”蒋芸近前询问,她家在正街中间,跟着前头的老赵家关系平平,平时来往不亲密,算是个脸熟。
“前些天,五哥儿望着槐花出神,我想着过几日,让槐花再长长,好打了给五哥儿送一些做麦饭。”赵家大娘笑呵呵,拉着蒋芸手说:“你养的孩子养的好,又孝顺又勤快,我一看就喜欢。”
蒋芸起初听还真以为赵家给送槐花——先前五哥儿打水回来提了一嘴,说要是槐花树是人家的,他就不好收了,不平白无故拿人东西,她说长在外头是公家的,不过赵家看这棵树看的紧。
等听到后面那句,蒋芸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是没经过事的,尤其前头嫁出去了三个闺女,每每有人给闺女相看亲事都是这么个开头。
可赵家大娘俩儿子连带着一女儿早都娶妻嫁人。
莫不是她多心了?蒋芸心里疑云,压了下来,说:“是,就是我们夫妻俩拖累了些。”
“说甚胡话,我看五哥儿孝顺,过去婚事是艰难了些,好在都过去了,如今留在你们身边,多好啊。”赵家大娘盘算了好几日,此时看蒋芸是慈眉善目,以后能做个亲家,蒋芸脾气柔和是半个坊间都知道的事,老汤那等炮仗脾气,蒋芸也从不说个不字。
蒋芸不想在这儿客套,晃了晃篮子,说:“大娘,五哥儿喊我买炸捻子,我先去买了捻子,他在家等着呢。”
“什么炸捻子?你来尝尝我家糖油饼,第一锅最好吃。”赵家大娘非要给蒋芸送糖油饼。
蒋芸哪里敢要——她正怕自己猜的那番,是万万不能拿的,她家五哥儿自己有主意,现在显然是喜欢上铁牛,她可不敢胡乱应承,因此摆手拒绝。
坊间大家伙都是推辞来推辞去这么干,赵家大娘还以为蒋芸也是客气客气,因此极为热情,非得给。蒋芸吓得,顾不得烫和面上礼节,推开了赵家大娘胳膊,拎着食篮赶紧跑了。
赵家大娘:欸?
“还真是不要,这么客气,她啊,就是软性子人,不敢吃人嘴短吧。”赵家大娘嘀咕完,转手将糖油饼放回簸箩里。
来买糖油饼的食客一看,皱着眉,尤其赵大郎还将那个他娘摸过的糖油饼给他装,顿时说:“不吃了!”
转头去买别的了。
赵大郎诶诶叫了两声,还糊涂,客人怎么就走了。
“娘,你跟汤嫂说了没?”赵大郎问阿娘。
“刚提了个开头,小蒋就跑了。”
旁边大郎媳妇说:“莫不是人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