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路上,就有人讨论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诸梨出现的地方,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谣言也越发离谱,更有过分者,直接对她骂:“那个谁谁谁,跟他们班班长在教室里边做那事,还撒谎,真的不知廉耻啊。"
不是没有人帮诸梨说过话,可是那些细微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对她的指责声中。
而陈拓,把目标转移后,得以在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后来转学,是因为她家里人发现,她本来很好的成绩一落千丈,甚至考出过从来没有的班级倒数第十,而同时,有同学发现,诸梨出现在自残的现象,放学后一个女生刚刚打扫完,准备上完厕所就离开,结果看到诸梨一个人,拿着削笔用的小刀,面无表情的往手臂上衣服上遮挡的地方划,上边,已经有不少斑驳的伤了。
女生吓哭了,据说第二天就病进了医院,后面跟班里同学回忆的说,不停的说,诸梨那时候那个眼神,真的很可怕。
陈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些事情,以前他从来没觉得对过去的这件事情愧疚过,但是这一刻,他在男人淡淡的,高高在上的目光中,忽然回忆起了当初所有的细节。
而男人在看完他这一眼以后,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了诸梨,带着她转身离开:“快点吃冰淇淋,不然就化了。"
陈拓的突然出现,让诸梨情绪有些糟糕,跟江曜西一起离开的时候,诸梨忽然低低的说:“江……曜西,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江曜西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了一声好。
只是转弯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对着立在后面正看着他们的年轻男人张了张唇。
陈拓的手疼得很,他想着等会要不要去一趟医院,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冰凉的眼,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男人无声的张口时,他看到他说:“报应开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拓竟然在青天大白日,阳光很好的时候,感觉全身一哆嗦,冷汗从脚底直接冒了上来。
手还在痛,身上却更凉。
诸梨回到家以后状态就有些不对,宋芸见状于是问了江曜西:“她怎么了?”
脸色惨白惨白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江曜西扶着诸梨告诉她:“遇到了高一时候的班长。”
宋芸脸色瞬间也变得苍白,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呼吸上来。
“你带着她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过来了。”
江曜西回来的很是平静:“好。”
仿佛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样。
宋芸看着他带着诸梨上去收拾东西,那就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说你的做法会跟我们不一样,如果同样的情况到你身上,你作为父母你会怎么做。”
江曜西说:“我还没有做过父母,但我想,如果大人能够帮小孩子解决的,就不要让小孩子自己一个人面对,有些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江曜西说完,就带着诸梨上楼去了。
他们上去以后,宋芸一下子就瘫倒了在沙发上。
她清楚的明白,即使诸梨表面上还会继续认她这个妈妈,可他们之间永远都会有一条横亘不去的坎,时不时的提醒她,她在女儿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她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没有做好。
至少,那时候,她觉得,诸梨自己也有问题。
江曜西带着她到楼上房间以后扶她在床边坐下,然后就低头收拾东西,堂堂上晾晒的衣服被放进行李箱里,诸梨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缓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见到江曜西一句话也没有问,诸梨感觉心里一下子舒服了一点点,可她又感觉他似乎是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