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照砚牵动唇角:“我也很想念殿下。”
第72章濯缨曲“殿下,它在因您而跳动。”……
戚照砚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一样,故而谢定澜一时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戚照砚敛去了笑意,又换上了“戚中丞”在面对案件时的神色,道:“我说,我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谢定澜和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从没意识到这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故而对于戚照砚这句话也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苏仲,问这几日的状况。
毕竟于谢定澜而言,相比于只有仅仅数面之缘的戚照砚,还是曾经在战场上有过生死之交的苏仲更为相熟。
苏仲看了戚照砚一眼,道:“多亏了戚中丞,在外面引发山体震动,让里面的人以为是发生了地震以至矿洞将要坍塌,才将他们逼出来,里面无论是从前被掳掠去挖铁矿的、还是锻造铁器的,无一伤病缠身,如今还留在矿洞中,我带来的人已经将能跑动、能言语的人尽数控制起来了,只待定澜你率兵过来将局势稳定下来,毕竟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我们在此处托太久。”
谢定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苏仲做出的决策。
苏仲一想到他们不过是在原地等了三日多,谢定澜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一时有些惊讶,便问道:“只是定澜,武州离定州七百多里,即使稍近一些的蓟州,也有快五百里,你还要从长安到这边,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
谢定澜眉目间闪过一丝纠结,但还是和苏仲实话实说了:“我从恒州调的兵。”
苏仲不免反问:“恒州?”
若他没有记错,恒州并不属于燕云带,也就不算是荀远微直率的州县,谢定澜竟然能这么轻易地从恒州调兵。
但他也没有多问,只以为这都是荀远微提前安排好的,毕竟自己也是一月前就被荀远微从蓟州调到定州界上等待接应戚照砚的。
谢定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不免想起自己那夜从长安离开的时候。
她本来都骑着马离开长安城了,却没想到后面褚兆兴又追了上来,她肩上有着荀远微交代的重任,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但她更清楚褚兆兴这人的性子素来是有些执拗的,遂勒马停下来看着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冷:“怎么了?褚将军还有什么事情么?”
褚兆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攥紧了手中握着的缰绳,骑着的马便扬起前蹄,同时跟着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定州那边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你匆匆离京,应当是受了殿下重任,我这些年一直在长安,在地方上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但若是你到时候要调兵往定州,燕云界恐怕不好调,离定州最近的是恒州,恒州如今的刺史叶文彦曾经在我帐下做过事,也受过我的恩,你拿着这个去,他会认得的,如若有紧急之事,可以直接从恒调兵。”
谢定澜只是看着褚兆兴递过来的那枚玉佩,并没有接。
“叶文彦欠的是你的人情,我没有必要受,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谢定澜说着垂下眼去,拒绝了褚兆兴。
褚兆兴驱着马往谢定澜跟前靠近了两步:“我没有说要拿人情来要挟你,你我毕竟……夫妻过一场,我只是想做一些能为你做的事,只要能帮到你一点点也好。”
谢定澜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像是还在思索一般。
褚兆兴怕她直接驱马离开,心下一横,便直接将那枚玉佩抛到她怀中:“你此去若能用得上,便算是替我还了这个人情,若是用不上,便先留在你那里,也算是我如今能送你的、能补偿你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褚兆兴说完便调转了马头,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去。
谢定澜将那枚玉佩握在手中沉思了许久,还是将它收入了怀中。
一想到褚兆兴,她的思绪不觉飘得有些远,以至于苏仲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一般。
等回过神后,她又揉了揉眼睛,算是为自己找补:“许是这几日连着赶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苏仲便没有多问。
谢定澜却觉得心绪一时难以平定下来,褚兆兴给她当作信物的那块玉佩,她在恒州见到叶文彦的时候,叶文彦并没有收回去,也没有多问,便调了一千精兵给了谢定澜。
故而此时那枚玉佩还放在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