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饥渴欲望与理智撕扯,他往往都舍不得用力咬下去,每次都克制地用犬齿磨出痕迹,勉强消解那种怪异的欲望。
盛迟忌垂下眼,轻轻嗅着怀里人身上的冷香气息,竭力掩饰眼底狂热扭曲的迷恋,忍不住开口轻声问:“元元不奇怪我为什么要圈这几人吗?”
悬在头上的利剑呆了太久,他忽然有些忍不住了,生出股热切的渴望,想要谢元提发现他,给予他审判。
反正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放开谢元提……就算谢元提察觉了想要逃离,他也不会放开。
又何必隐瞒?
谢元提看也没看盛迟忌,拍开他扣在腰间的手,将名单拿起来,不咸不淡道:“七殿下的手现在伸得长得很,在六部皆有分布,又坐镇大理寺,手掌锦衣卫,知道得多写有什么奇怪的。”
一番说辞合情合理,完美地将盛迟忌敷衍的漏洞填上了。
盛迟忌抿了下唇角,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我让程非盯住这几人,查查他们的底细。”
其实在得知魏学庸要回京时,他就让程非动手去查了,密信就搁在他书案下的暗格里。
前世从发现春闱有泄题舞弊的丑闻,到魏学庸死,其实只过了短短半月。
盛迟忌不是一开始就接手此案的,他那时为建德帝干些不太光明的事,手头事多,在魏学庸被建德帝盯上后,好容易才抽出空,主动请愿要查春闱案。
他知道谢元提很珍惜身边的旧人,魏学庸又是他珍重的老师,他是想要保住魏学庸的。
可还是失败了。
在他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前,那人就果断抹除了所有痕迹。
调查无门后,盛迟忌去狱中见了魏学庸一面。
世人都觉得魏学庸迂腐顽固,恐怕是脑子愚钝,否则也不会得罪那么多人。
但魏学庸其实并非不懂,相反,魏学庸比大多数人都要通透知世。
魏学庸在狱中的日子看似艰苦,实则不算难捱,便知晓是有人在暗中照拂着他,在见到盛迟忌时,他心底便明了了,沙哑开口:“多谢七殿下照拂。”
盛迟忌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他对谢元提怀有怎样的感情,可是魏学庸却似看出来了,沉重地喘了口气后,问他:“殿下,观情是否已在回京路上?”
盛迟忌顿了一下,点头道:“谢元提得知消息后,日夜兼程骑马赶来……最迟三日后便能抵京。”
魏学庸却沉沉地叹了口气:“殿下既半夜无故来到狱中,想必是没有查出线索。殿下,可相信下官的清白?”
魏学庸是谢元提信任的人,盛迟忌毫不迟疑:“信。”
魏学庸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笑,苍老疲惫的脸显得舒展了几分,随即摇头道:“殿下信,观情信,可京中的贵人们不信,陛下也不信。”
盛迟忌漆幽的瞳色深邃,嗓音沉冷:“谢观情自会为先生的清白竭尽全力。”
魏学庸再次摇头:“不,我已经救不了了。观情,不能牵扯进来。”
他到底是与废王有旧,甚至可以说是牵绊极深的人,建德帝对此一直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