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的父爱来得忒不是时候。
要是让建德帝见到盛迟忌衣衫不整的在谢元提屋里,后果不堪设想。
盛迟忌磨了磨牙,闷闷地放开谢元提,满脸不高兴地下了床,走到窗边,准备跳出去。
谢元提也起了身,飞快拢好散乱的长发,正穿着衣裳,就见盛迟忌又从窗边飞快地退了回来。
谢元提:“?”
谢元提疑惑:“你回来做什么
?”
盛迟忌静静道:“狗皇帝到了。”
“……”
谢元提略微吸了口气,三两下用发簪簪起头发,仓促地束好腰带,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及时撞上正想往盛迟忌屋里去的建德帝,行了一礼:“微臣见过陛下。”
看见谢元提,建德帝的脚步停下,脸色宽和:“元提醒了?今早程非来禀报,说你昨夜协助他们立了大功,朕还在想该怎么奖赏你。”
谢元提微微含笑:“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微臣的分内之事,怎敢讨赏。不知程指挥使那边如何了?”
建德帝又面露不快:“锦衣卫一群废物,护驾不利就罢了,办事效率也那般慢,还未查出那群贼子的内应。”
谢元提听他说着,偶尔应和两句,不着痕迹地抬眸瞥了眼窗户的方向,见窗户大开,应当是盛迟忌抓住机会,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紧绷的后背缓缓松下,谢元提顿了顿,忽然品出丝怪异的味道。
怎么搞得他跟盛迟忌在偷情似的。
建德帝说完,忽然又拍了拍谢元提的肩:“朕过来看看小七,正好你也在,与朕一起过去吧。”
建德帝突然拉上谢元提,是出于一点点的心虚。
盛迟忌刚被找回来的那两天,建德帝的态度其实还不错,十分和颜悦色。
奈何盛迟忌的臭脾气实在不讨喜,建德帝又被高贵妃不断吹枕边风,对盛迟忌的血脉起了疑,后面盛迟忌受委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了。
或者说是冷眼旁观,他在等着这满身傲骨的小儿子被敲碎骨头,来向他低头寻求庇护。
谁知道盛迟忌的骨头那么硬,撑死了也不愿低头。
建德帝身边从不缺说话好听的人,但昨日遇刺,众人反应各异,他一下就看出了到底谁才是最真心的,盛迟忌不说话,但他忠君爱父之心昭昭。
只是父子间气氛的确是僵硬,能有个人从旁化解化解气氛,再好不过了。
建德帝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谢元提没法拒绝,只能跟着他往盛迟忌的屋里去,内心祈祷盛迟忌已经回屋躺下了。
安福安海一向不被盛迟忌允许进屋,时间久了也有点懈怠,听闻陛下来了,生怕被怪罪,战战兢兢在屋外迎圣驾。
好在建德帝也不搭理他们,径直走进屋中。
跨入里屋,便见盛迟忌撑坐在床上,俊美的容色苍白,乌发凌乱,似乎是想起身倒杯茶水,却因为伤重,动作艰难无比,见着俩人进屋,还想勉强起身行礼。
建德帝这会儿正心疼着小儿子,哪会让他起来,一把按住他,皱眉:“怎的喝杯茶还要自己动手,屋外那两个就是这么伺候你的?竟敢如此偷奸耍滑,懈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