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挺害怕盛迟忌,那一身孤煞的戾气,长点眼的都不敢明晃晃招惹他。
五皇子是例外,他眼睛长头顶上。
没想到这跟只不训的野兽般的七殿下,这么听谢元提的话。
哪怕是为了谢元提的助力,也太能演了,何况冯灼言总感觉他不像演的。
谈完话,三人便各自散了。
晚上用完饭,盛迟忌很熟练地爬窗翻进来,给谢元提展示自己每天都在苦练的字,眼睛亮亮的,等着谢元提夸奖。
对着这样的字,谢元提实在没办法违背良心夸出口。
盛迟忌低落,眼底闪烁着幽光:“元元都不肯夸我的字,会不会一出宫就忘掉我,不回来了?”
“……”谢元提道,“只出去一日,而且我是出宫办事,不是去赴死。”
盛迟忌对最后一个字很应激似的,猛然抬头看他,一言不发,脸上乖巧的神色荡然无存,眸子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盯得人发毛。
少见的,谢元提居然有种说错话的感觉,静了一瞬:“忘不掉。”
坦诚而言,他忘记谁都没法忘记盛迟忌。
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这个。
盛迟忌迅速收敛起眼底的锋芒锐色,重新露出个乖巧的笑。
他方才那个眼神,和前世的盛迟忌实在太像,谢元提心不在焉地碾了碾手里的毛笔,偏过头,睫毛在脸上垂下一片淡淡阴影,当做无事发生:“你知道解毒的药方吧,写下来。”
盛迟忌很听话,接过笔就开始写方子,还挺像模像样的。
尤其是他的那把字,乱七八糟的,仿佛从娘胎里就有了行医经验,看起来相当权威。
谢元提无声审视着他全程的动作,等写完了,盛迟忌还抓着笔不放,指节悄然眷恋地轻轻摩挲谢元提摸过的地方,小声说:“这支笔可以送我吗?”
那缕熟悉感转瞬即逝,谢元提看不出问题,垂眸看药方,也不吝啬一支笔:“拿去吧。”
看完药方,谢元提才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元提问了,盛迟忌就不会不答,斟酌了会儿,说得比较含蓄:“四五年前,辽东动乱,我被敌军擒去当了俘虏,在那边的一个小族群里待了一年多。”
他攒了路费想南下的,结果撞上了军队。
敌军缺衣少粮,俘虏被吃了不少,他也差点被宰了吃,还好他继承了娘亲的医术,有一技傍身,在敌方大将快病死时,站了出来。
他年纪小,又是大宁人,那群人信不过他,但军医都
死光了,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