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如雪似月般,是京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右手废掉时,千金难买一幅扇面,琴技也极受追捧。
伤了右手,那些美好的、让人景仰的东西丢了不少,他不得不开始习惯使左手。
盛烨明那时愧疚得跟个人似的,发誓一定会与谢元提共享天下,同登王座。
等后来盛烨明真登上皇位了,谢元提没把他当初的屁话放心上,盛烨明反而自个儿疑神疑鬼起来,害怕谢元提记得那些话,真会那么做。
被盛迟忌从大牢里带回宫里囚着后,盛迟忌没事就来骚扰他两下,对他伤残的右手很看不惯。
他抓着那只被伤痕贯穿的右手,不满极了又恨透了,突然狠狠咬上他冰冷的手指,滚烫的唇瓣贴到指上,烫得谢元提几乎一惊。
看不清的情况让谢元提防备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地扇了一巴掌上去,力道不重,他那么虚弱,像在摸盛迟忌的脸。
盛迟忌抓着他的手,像今晚
的盛迟忌一样(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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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息炙热滚烫,嗓音却低沉冰冷:“谢元提,这就是你选择的结果?”
成熟的、青涩的,两张脸似乎交叠到一起,用同样幽邃阴郁的眼神盯着他。
一些不怎么愉快的梦。
天光破晓时,谢元提额角浮着冷汗,从前世的梦里挣扎出来,闭眼深深地呼出口气。
他决定连坐小狗鬼,今天不搭理他了。
五皇子被禁足后,他的几个狗腿子也不敢再声张惹事,因此学堂里格外和谐,至少没人会特地去盛迟忌的位子啐一口了。
盛烨明今日依旧缺课。
药罐子四皇子纤弱的身体好了些,反而是人高马大的段行川依旧蔫蔫的。
谢元提照例扫视全场,特地将视线跳过了盛迟忌,被盛迟忌敏感地发现了,阴渗渗地扫了眼冯灼言。
冯灼言的话本涉猎范围相当广,唯独没有人鬼情未了,因为怕鬼。
大白天的,他忽觉背后一阵阴风,惊慌地四处看:“闹鬼了???”
盛迟忌抿紧了唇角,脸色郁郁沉沉,也知道昨夜他有点冒昧,谢元提可能是生气了。
他尝试着将功赎罪,这么多天以来,正视了一番跟自己坐一个学堂里的学子们,在视线瞥到旁边昏昏欲睡的段行川身上时,停了会儿。
因为长得高,来得迟,又总在上课时瞌睡不醒,这位很自觉地坐在后面,就在盛迟忌隔壁趴着。
之前一直没关注谢元提以外的人,这是盛迟忌第一次注意到段行川,又看了两眼后,眉心略蹙了下。
抓到午休的机会,盛迟忌逮到了落单的谢元提。
其实是谢元提发现盛迟忌盯了他一上午后,刻意让冯灼言把人支开了,躲到偏院僻静无人的假山后,乜了眼嗅着味儿跟来的盛迟忌,声音不咸不淡:“有事?”
盛迟忌谨慎地思考了会儿:“元元,那个靖国公的孙子。”
叫什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