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圻也站在那儿,沐光久了,身上沾了些阳光的松软温暖的味道。俄顷,女孩身上独特的香气迎来,他偏过头,对上了许念粥一脸关切的目光。
两人都已经没有刚才坐在桌前,好似要谈判、签协议状的精神高度紧绷。
听到关门声后,许念粥挤进了他的身前,脱了拖鞋,脚踩在他的鞋面上,仰头问:“现在可以说了,你想说的可不可以。”
怕她后脑勺一不小心撞在玻璃窗上,周圻伸手提前挡着。
“床铺好了。”他说。
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许念粥没听清这是个问句还是陈述句,不确定地‘嗯’了声。
“去躺着吧。”周圻拐着她往床边走。
“嗯嗯??”许念粥紧急刹车。
“不是你自己说想躺一天的吗?”他笑。
某个想多了的人连一个音节都不想发出了,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这是梦寐了多久的日子啊。
还有……
许念粥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伸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进来聊。”
她开始说着不正经的话,再到后面却聊着让她在思考起了人生大事。
许念粥侧过身,安谧地看着他。
周圻躺到她身边,问:“有算吗?还有几天回去?”
“十几天吧。”她往多的日子里说了些。
他点点头,把手臂抻长,越过她的肩膀,轻拍了下。许念粥见状挪了挪身子,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周圻搂过:“我有两个可不可以。”
怀里的人瞪大了眼,不肯了,不是说只有一个吗?她也只答应了一个。
周圻笑着压住像是要跃龙门的许鲤鱼:“第二个你可以做选择。”
被点住了“腰穴”,许念粥很快‘嗯’了声,不跃了,把脸往下埋。
“剩下在这里的几天,可不可以就让我陪你。”他说了第一个。
这话讲的,好像她还会出去找人一样,她是这样的人吗?
许念粥在被子里踢了踢他的腿,哼了声,也算是应下。
笑声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听他继续说,声音里竟有一丝警告的意味:“还有,回去之后不能把我删了。”
许念粥彻底憋不住了,蹿上来,扬脸:“放心,我没删人的习惯,就连我前,呃……仇人……我都没删。”
断句太过勉强,周圻知道她嘴快说的是谁,笑了笑:“念念,这个时候提那个人不太好吧。”
知道说什么都不太对,许念粥看着他的眼睛,闷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删的。”
她是个极度缺安全感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子里太暖,还是被拥得太紧,还是因为身边的人,她很少有身体和心里都如此的落地实感。
她其实也有些舍不得,但更害怕一种落差感,如若是两个没有明确关系的人,她可以选择自恰,自我说服这种难受。但一旦牵上了某种关系,她会选择去诉苦,去发泄,最后可能会伤害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