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说他是男人他不懂,定西侯下意识想要反驳,可他又没那个脸来反驳……
他要真的懂阿念,事情好像也不会变成这样。
话说到这份上,定西侯看向垂泪的柳娘子,他怎么可能再说出让柳娘子搬出府去的话?
人家就是来给阿念当娘的,不是给他做小的。
他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老头子一个,难道还要自以为是说什么“离我远一点”?
再厚的树皮都得裂,何况脸皮。
定西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拿起酒盏一口饮了。
日常喝惯的酒水,这一口却辣得很。
定西侯不由想到了那碗抄手,想到阿薇说的一桌子原汁原味辣菜。
倒也不是馋,他就是想试试,从以前很少接触的真正的辣去体会阿念这么多年在蜀地的艰辛。
清了清嗓子,定西侯道:“你心疼阿念,我很是感激,你说得也对,她身边得有些她信任的人。”
前次发病,不说那勉强得用的小丫鬟,把阿薇和闻嬷嬷熬了个够。
定西侯看了看柳娘子。
阿念认这个姨娘,遇着事情了,柳娘子怎么也能搭把手。
“既然进府了,往后便好生住着,多陪陪阿念。”定西侯道。
柳姨娘又与他添了酒,道:“我晓得世子与您说了久娘改姓的事,久娘若不是早产,原也不会被怀疑出身……”
定西侯微微点头。
早产是意外,又不是当娘的本意。
柳娘子都招婿了,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留一手。
但是,柳娘子既然以妾室身份入府住着了,侯府又坚持不认久娘,风言风语一起,实在麻烦。
“改姓之事,我再想想吧。”定西侯退了一步,就当是柳娘子照顾阿念的谢礼吧。
柳娘子听他这口气就晓得松了大半的口了,不再多言。
定西侯让她回英园去。
书房里只剩他一人,他没再叫冯泰进来,默默把酒喝完。
酒气中,后悔之情更加浓郁,定西侯默默想,得做些让女儿、外孙女儿高兴的事。
翌日。
春晖园里,阿薇与陆念一起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