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笑了笑。
她不怕衙门查冯正彬的死。
尚书之位在前头,冯正彬正是仇敌最多的时候,衙门只会往官场斗争上想。
她更担心,衙门不细查冯正彬杀妻。
他本人死了,他那个娘还在,这么闹腾的娘……
啧!
“徐夫人有儿子,”阿薇道,“不想全家倒霉,徐夫人会盼着老太婆闭嘴。当然,那个儿子本人,我不信冯正彬教得出什么好儿子。”
此时此刻,徐夫人垂泪看着冯游。
老太太身心俱疲,被送回屋子里休息,嘴上还在念念叨叨着要给冯正彬报仇。
冯游也在哭:“为什么?我秋游几天回来,为什么都变了?”
严父慈母,疼爱他的祖母,冯游一直觉得自己投胎得很幸运。
可父亲死了,这个家失去了父亲,会怎么样?
“不能毁,”冯游一边哭、一边道,“父亲死了已是晴天霹雳,不能再让他背着污名。母亲,您得振作起来,为了父亲也为了我,要是人人都说父亲是凶手,那我们以后还要怎么生活?”
徐夫人不说话。
冯游擦了擦眼泪:“您听见我说的话吗?您不可能软弱!您……”
“如果,”徐夫人朦胧着眼睛看着他,“如果是真的呢?”
冯游愣了。
“你父亲,你祖母,他们真的杀了前头那夫人呢?”徐夫人道。
“您别说胡话!”
“不是胡话,”徐夫人哭着道,“你这段时日不在家里不清楚,我也是才晓得的。
金氏的死被人翻出来做文章,为的是尚书之位,可别人也不是诬陷的。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扛不住自杀了,但我能确定的是,他真的杀过人。
你还要去衙门里申冤吗?”
冯游如坠冰窖。
他静静听完母亲的讲述,有父亲的惊慌,祖母的威胁,以及她自己的一部分猜测。
“衙门不一定能抓到杀你父亲的人,”徐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但我们坚持要查,或许以前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
冯游低吼,似一头失了方向的小兽:“她死了九年!”
“可我害怕!”徐夫人一把抱住儿子,“我怕查下去,连现在的日子都保不住!”
冯游直接推开她:“我们闭嘴,我就不是杀人犯的儿子了吗?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你们真的太可怕了,杀了人还继续娶妻生孩子,你们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