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怕那姓冯的跳出来。
就算冯正彬一眼认出了她似乎就是厨娘花嬷嬷,这人也不会急吼吼地打草惊蛇。
性子回避的人,在何时都会回避,尤其是冯正彬还未摸透全部状况,只会越发谨慎小心。
瞧瞧,他连上前来,当面搭话观察她都做不到!
那么一个孬种!
却又那么畜牲!
又深深望了金芷的往生牌一眼,闻嬷嬷快步离开。
冯正彬避让着,两厢自是没有照面,等人走远了,他才走出来行到那座石塔之下,抬起了头。
到底是谁的牌位,让那眼熟的老妪这般恭敬?
日光当空,有些晃眼,冯正彬用手挡了挡,在看清了那往生牌上的字后,他心跳如雷鸣,几乎要惊叫出声。
金芷!
年年!
冯正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块往生牌,连呼吸都停住了。
为什么?
不是都被冲毁了吗?
为什么金氏的牌位还在这里?!
陈年记忆随着恐惧涌入了他的脑海里,他在正午的阳光下冻得直发抖。
那时,冯家还住在老宅子里。
那宅子年头久,虽保养得不错,也有不少毛病了。
议亲时、金家提过赠宅,冯正彬拒绝了,只写了借条,问金家借了银子买下了宅子,婚后花费几年都还上了。
金家出事后,那小宅子一时脱不了手,也买不起新宅,冯正彬只能继续住。
住得很不舒服,只觉得金氏还在家中一般。
冯正彬就来大慈寺供奉往生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写的信息很是简单,只有名姓、生死日,给了香油钱就走了。
时隔多年,这段记忆再次犯上,让冯正彬想起了当日写下的功德,也想起了那个他回忆了一路都记不起名字的孩子叫“年年”。
冯正彬死死盯着往生牌,盯着上头的“十月二十四”。
他本以为随着洪水毁寺已经一并被毁去的假日子,竟然被保留了下来,那他刚刚留在功德簿上的日子……
不。
冯正彬安慰自己。
那些和尚们没有那么空。
他说新造往生牌,和尚们只会新刻,不会在塔林里找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