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询问:“可是已经这么晚,你不饿么?
时暮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菊园、古董锅、雪怡山庄、下元节都是谢意请的客,之前那些还可以说一句都是小钱,毕竟他也不差钱。
但眼前这家,吃一顿少说三五百两银子,时暮自己没那么银子,也不好意思叫他请客,想着不如带他去另一家便宜的店里吃。
时暮记得,原身以前在西市的时候,曾有几次短暂的出门,并且还在外面吃过一次饭。
小巷里便宜雅致的特色小店,在原身印象中,是最好的美味。
那时,原身没钱,看到好几样想吃的,都不敢花钱买,如今,自己可以买。
想着,时暮又兴致盎然起来,搭住他搁在几上的手,“我们现在过去吧。”
谢意只是觉得,他白天看诊一天,应该早就饿了。何况这家西南有小楼很有特色,最近风靡西市,本就是想让他尝尝鲜。
可对面的人眸光湛亮,眼里满满的期待,“天黑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啊。”他调子一软,催促,“走啊,殿下。”
我们两。
这词叫谢意品到一份若隐若现的甜意,反手和他手指扣在一起,唇畔浮起笑意,“好。”
和谢意走出雅间,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酒楼四处已经挂上了绘满精致图画的彩色灯笼,犹如现代的城市霓虹。
他指根有长年练剑的薄茧,又很是修长有力,时暮被他牵着走出雅间,连抽了几次,对方都不松开,一直走出圆门,往前厅去的路上,才终于把手拿了出来。
西南有小楼最近确实是西市最火爆的酒楼,此刻天色已晚,客人依旧不少。
大堂二楼,靠近栏杆的角落位置处,一位须发花白,面容周正的老丈,正由小厮陪同着,在自斟自饮。
他虽然一身衣着十分朴素,但若是认识他的人,都定然会对这老丈肃然起敬,他便是太医院院判朱令。
他平日喝酒不多,但这西南有小楼有种特别的酒,名叫远山米酒。
这种米酒气味很是独特,带有花果的香气,很得他欢心。
最近,他每天在沂都东西两市晃荡,试图看看有没有遗落民间医界人才。晃荡完了,便来这里喝两杯远山米酒。
一连几日一无所获,叹息沂都医界人才凋敝,只能靠这杯远山米酒纾解心中怅惘。
正喝着米酒,朱令突然听得一楼有人在急呼,“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少爷,你别吓我们!”
朱令探头下去,看到有两个蓝衣小厮,跟在一个锦衣华服的少爷身后追逐。
锦衣少爷宛如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般,神情上带着奇异的兴奋,在大堂里不断跑动,口里还念念有词,“别走!跟我玩,小绿人,你手里拿着什么?小红人,你头上怎么会有角?还有你!小黄人!不许跑!”
小厮抓他不住,喊他又不听,急得都快哭了。
酒楼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议论纷纷。
“这男子怎么如此疯癫?”
“不知发生了何事,刚才他们主仆三人还在我隔壁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这般了。”
有客人不满道:“这西南有小楼竟然接待癔症客人?还想不想叫咱们好好吃饭了。”
来这小楼吃饭的都是西市的官宦,眼看这男子癔症发作,打扰了别的客人,小楼的老板顿时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