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瞒过了众臣,还是瞒不过太后,他道:“按平日的生活用度,应当能用四五个月。那逆子无所顾忌,臣已经教训了他。”
一人一个铜板的竞猜费,庄家分去半个,虽然不多,奈何参与的人数源源不断,算是建国以来,长安少有的热闹活动了。想起曹参和周昌的赔率最低,吕雉忍不住笑:“怎么就逆子了?你瞧他聪慧得很,明白谁能继任……也年满二十了吧?”
萧何忆起萧延,一向沉稳的脾气便蹭蹭蹭上涨。他点点头:“已经成了亲,脾性尚且不稳重,臣另请了黄老大家教授读书。”
也是他愁啊,若放这逆子自行生长,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儿,今日开赌局,明日是不是要经商当首富了?
还需修身养性,学学他大哥的稳重才好。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吕雉不期然想起自己的长子,对于萧何的谆谆爱子之心,也是感同身受。
大长秋站在一旁,听太后和瓒侯像寻常人家那样念叨孩子,不禁微笑了起来。
殿外,刘越蹬蹬蹬地走近,隐约听见了母后和萧师傅的对话。
原来设下竞猜的天才是萧师傅的二子萧延,还被温和稳重的父亲揍了一顿,刘越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他停下脚步,朝通报的宫人“嘘”了一声,竖起耳朵,就听君臣撇开养儿话题,谈论起退休返聘的事情。
萧何道:“臣知晓数位品行出众的诸子大贤,多数不在长安,若太后允准,臣便去书一封,请他们教授大王百家学问。”
大王的汉律背了一半,他还没有抽查,如今空闲多了,也能担起真正的启蒙师傅的名头,和可爱的学生相处。
吕雉欣然道:“甚好。”
悄悄竖起耳朵的刘越:“……”
围绕梁王交谈许久,紧接着,他们说起南阳郡的长史公孙易,也是郡守派遣,向朝廷进行年终汇报的青年才俊,去岁南阳郡收成第一,赋税也交得最齐。
太后同萧何道:“没想到公孙誉迂腐,他的侄孙倒是有为,能叫皇帝拉着奏对。”
公孙誉便是教导过皇帝的儒门大贤,叔孙通送草纸的师叔。吕雉话间充斥着淡淡的赞赏,萧何也是颔首,南阳长史二十出头,是郡守破格征辟的年轻贤才,难能可贵的是公孙易亲试耕种,并且熟识农桑,对儒家子弟来说,实则有些不易。
在儒家式微的当下,公孙易此人或许可以当作标杆,引来其余弟子的效仿。如能更多地深入农桑,体贴百姓,何尝不是儒家之幸呢?
……
刘越脸不瘪了,如听八卦似的津津有味,直至头顶的圆髻不小心撞上了殿门。
五岁生辰过后,梁王殿下花苞一样的两个小圆髻升级成了一个,开始学□□兄一样的发型,发髻或用绑带绑起来,或用环簪固定。他眨巴眼,从殿外探出脑袋,就见母后好笑地朝他招手:“过来。”
嗯,要听就光明正大地听,刘越甜甜地问好,像小猪一样往里冲。
“母后,公孙易是什么人?”
“难得的一位儒生,你萧师傅也很欣赏。”
吕雉搂过儿子,摸摸他的发髻,“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蜜水?”
刘越立马点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