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他们会保守秘密,不给家里丢脸。
姜汲说话是有份量的。他在陆庸和姜婉怡心里跟陆星延非常不同,他成熟稳重,明事理知分寸,从来不胡闹,能为自己的承诺负责。
陆星延出柜让人怀疑“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坏了”,但姜汲出柜非同小可。
两个长辈哑然失声,半晌陆庸才开口说:“你们如果有一个是女孩也就算了,一切好说,但两个男的怎么能行?”
姜婉怡表情混乱,不忍直视地撇开脸。
“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陆庸说,“我和你妈不是老古董,知道现在同性恋爱不少,有些国家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但不管哪个国家合法,这里是中国。你们结不了婚,没有孩子,也躲不了舆论压力,就算瞒着不出柜,也会有人议论你们为什么不结婚生子,编排难听的流言……”
“爸!”
陆星延红着眼睛打断,“你和我阿姨结婚生子了,但流言少了吗?”
他说得直白:“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对我有善意的人不会背地里诋毁,有恶意的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能找到角度讲闲话!”
“……”
这倒是实话,陆庸无法反驳,但看两个儿子抱在一起实在不舒服。
他说自己不是老古董,其实他是。
陆庸点了根烟,焦虑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姜婉怡目光追随丈夫的背影,表情阴晴不定。
保姆见他们不吵了,过来插话,问要不要吃晚饭。
姜婉怡说“不吃”,过几秒,谨慎地提醒:“黄婶,你听见什么都当没听见,别讲出去。”
“哎,您放心!”
保姆忍住往旁边看的冲动,规矩地退出客厅。
直到这时陆星延才稍微松口气,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没骨头般将全身重量托给哥哥。
他突然觉得很冷,眼泪收住了,但后知后觉地冒冷汗。
就像一个从高空坠落即将粉身碎骨的人突然被接住,他安全了,不会死了,于是五感复活,冷风刮得灵魂颤抖,下意识抓紧身边唯一的热源。
——姜汲。
“哥,”陆星延抱住姜汲的腰,低头埋进后者颈窝,蹭了蹭道,“你真好。”
姜汲抬起他的脸,用眼神示意爸妈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