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微风自窗扉拂进,激起帷幔清扬。
他薄唇阖了阖,似有话要说,最终却也掩去眸中异色,轻“嗯”了声。
掌间的力道放缓了些,待那血迹擦拭干净,姜宴卿打开方才内侍呈上来的青瓷小瓶。
碧绿盈透瓶盏在男子那如玉的长指间愈显珍贵,如是,又更显得那大掌的净白修长。
殷姝呆愣愣的顺着姜宴卿的手往上看,见男子稍稍敛着眸,长而浓的鸦睫在其柔澈清俊的面上映出一道阴翳。
俶尔,男子幽幽掀起眼皮,殷姝猝不及防又毫无防备跌入面前那深幽如潭渊的眸里。
隔得近了,她能从其间将自己看得分明。
小小的一团……
“嘶。”
骤然,浸凉的药沫搽至伤口,殷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姜宴卿瞳眸微眯,锐眼囚着眼前细弱的颈脖,便如在审视如何捕猎柔弱的兔子般。
他幽幽瞥了眼指上扳指,不合时宜的想,若是割下去了,鲜红的血喷涌而出,猎物又该是如何神情?
殷姝正觑着男子眉眼为何这般古怪时,却感姜宴卿上药的动作已从颈侧至喉咙位置了。
那处伤的深些,药一敷入,便是一阵火辣的灼痛。
“唔。”
下一瞬,不知是因为自己疼了,还是别的缘由,却见男子的动作微顿了顿,旋即,那好看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来。
闻他低声问:“殷姝弟弟可已过了舞勺之年?”
殷姝不明所以,但也乖巧回答:“还没有的,但而今虚岁倒是十五了。”
她眨了眨眼,凝见面前在她颈上停留的目光深邃,眸底一片漆黑。
“是太小了,此处还未长起来。”
轻飘飘的话钻进耳朵里,说罢,微凉的玉指稍一拂过颈喉,殷姝不由微一颤栗,很快又变得全身僵直。
——作为男子,那处应当是还有一处凸起的喉结!
第章
凉风携花无声拂入殿内,荡得面前散泛的香雾散乱,便是那轻纱帷幔也定玲玲脆响。
殷姝呼吸停滞,在这一瞬间有些发懵,她极慌忙眨了几下眼后,见男子也幽幽抬起眼来直勾勾盯着她看。
清凉淡漠的眼眸仍是无波澜,可其中似又含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逼人寒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