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卿道:“殷督主下落不明,由你暂代其职,也能稳住局面,西厂也不敢轻举妄动。”
男子的话清沉传来,殷姝吸了吸鼻子,闷着鼻子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姜宴卿没说话,缓缓站起了身,“若三日之后,殷提督若再没消息,吴嬷嬷届时会来接你。”
吴嬷嬷……
宴卿哥哥竟和嬷嬷取得了联系。
待人走后,殷姝坐了半晌,抬手擦净面上的泪,又赶紧将贴身的绸缎素带裹得严实。
待好不容易勒藏干净了,却觉比以前更疼了些,脑中朦朦的想,近来那处好像是又生长圆润了些……
眼下刚如雨后春笋,尚可瞒过旁人,可日后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时怎又掩藏得住?
况且自己什么都不会,性子又软,又爱哭,怎能代任哥哥去做好这个提督呢?
再进一步说,东厂群狼环伺,又怎愿意让她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太监去坐上提督的位置呢?
想着想着,少女心间又有些涩,不知哥哥眼下到底在哪儿,又是否脱离了危险……
没过多久,陶兆呈着一盏药碗来看她,几日不见,清秀白净的小太监不知何故竟瘦削了几分。
“你来了,陶兆。”殷姝掀开被褥,翻身下榻,站起身来的一瞬,竟是有些头脑发晕,险些让她再度栽回塌上去。
“你没事吧?小公公。”陶兆遂上前,扶着人坐下,转而又道:“先将这药喝了吧,奴才听闻你这次烧得可厉害了。”
殷姝没说话,也知自己烧得极为糊涂,以往被嬷嬷照看着时,虽已是格外精心,可她也禁不住的风寒发烧。
每每一次,皆将嬷嬷折腾的厉害。
而这次……
少女似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发红,忙接过陶兆自一旁递上来的药碗,一大口灌了进去。
“嘶。”虽是知道它苦,可亦未想到会这般难以下咽。
少女苦着一张脸,幽幽叹了口气,微一斟酌,试探性问:“陶兆,你可有听说东厂有什么消息吗?”
陶兆微一愣,答道:“奴才未出过东宫,消息不得灵通,但也听宫女们议起,眼下群龙无首,正乱得一团糟。”
“小公公,你听了也别在意,”
见人垂下头,陶兆虽是大概猜到结局,但也安慰着:“殷督主会平安归来的。”
殷姝有些失神,药汤中的苦涩顺着喉舌一路蔓延至了心底深处。
三日之期很快便至了眼前,殷姝风寒已经痊愈,可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夜里又常常做噩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