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获宋仪枝案的人,肯定不简单。
岑可昱从笔记本背后撕下一张纸,上面简单画着一副烛台,烛台是雕花底,周围盘旋着龙和凤。
画画的人功夫了得,寥寥几笔就能让人看出来那是什么,就连龙头上钝形的角都清晰明了。
“根据柳云灿后脑勺的淤痕,有几处呈明显的点状淤块,也有深浅不一的菱形伤口。我简单画了一下,大概就是这种港城最老式、也相当常见的龙凤烛台,几十年前用来成婚,现在也会用作祭祖。我在他的头骨缝里发现了一些被挤压碾碎的蜡烛碎屑,可以证实他确实死于烛台这种凶器。”
岑可昱说完,把撕下来的纸递给了陆听安,“检查柳云灿尸体的时候,我发现第一处伤口在后脑处,凶手下手极狠,甚至有急性
(buduxs)?()脑硬膜出血的情况。要知道脑硬膜有一定的抗压能力,不是大力撞击的话根本不会出血。”
“这一下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的,而他接下去的伤口,就有明显的防御伤了。他的两条手臂上都出现了锥形刺伤和划伤,最严重的左手掌心是被洞穿的伤口,想来是保护后脑的时候被凶手刺穿。”
岑可昱单手放置到脑后,示范地做了一个抵挡的作用。
他看着陆听安,眼神示意着什么。
陆听安心领神会,“你想说凶手要么是趁柳云灿毒瘾发作的时候下手,要么就是他的熟人?”
毒瘾发作的时候人没有多少意识,脆弱得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要下手尤其简单。
熟人就更好理解了,一个在柳云灿的认知里完全不会反抗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能最出其不意要他命的人。
岑可昱对陆听安的回答无比满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
陆听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真想问问岑可昱在国外是不是进过传销组织,不然为什么能对他这么执着。
不过考虑到他是书里男主,万一自己以后倒大霉真的被杀了,还要靠他和顾应州还自己一个公道的。
犹豫片刻,他还是礼貌地婉拒了,“岑法医,我的心理问诊室刚开没多久,暂时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你合作。你有什么想问的来找我就行,就在出门左转直走,墙上有牌。”
岑可昱耸耸肩,“好吧,我会常去的。”
听着两人有来有往的对话,顾应州的脸黑得像闷了三天三夜的锅底。
见岑可昱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可以说出来后,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陆听安听到脚步,转头看到他的背影时,没多想就追了过去。
“顾sir,去哪?”
顾应州头都没回,“再出一趟现场。”
陆听安很快追上他,跟他并肩,“怎么不叫我。”
两人大步从黎明和助理身边路过,引得助理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黎明侧头扫了她一眼,又意味不明地看向顾应州两人离开的方向。
她在警署这些年,跟顾应州打的交道可比陆听安要多多了。
看起来顾应州是不愿意搭理陆听安,所以一声没吭地转身就走,实际上他人高腿长的,正儿八经赶着去出警的时候,连付易荣都得跑着才能追上他。
刚才他走路的那个速度,分明就是等着陆听安追上去呢。